林晗和夏苒是青梅竹馬,和杜希聲則稱得上知己。
他自我膨脹最厲害的那兩年,幾乎將所有人都不放在眼裏,唯獨一個陽春白雪的杜希聲教他不得不服。
造化鍾神秀,不知道要多少年才出這樣一個溫潤如玉,聰明好學,還在顏值上碾壓絕大多數的璧人。
林晗一直深刻覺得,假如他要是一個女人,他也會不顧一切地愛上杜希聲。輸給這樣的人,他不覺得丟人。
出國的早幾年,他和杜希聲一直保持着很密切的聯繫。
起初話題每每圍繞在夏苒身上,杜希聲說夏苒今天穿碎花裙啦,白底小粉花,剛過膝,林晗不屑一顧,她穿裙子本來就難看,還碎花,整個一鄉下大土妞。
一個說夏苒今天模擬考,已經順利擠進了前二十,一個笑,比誰念得都辛苦,還只考進前二十,果然朽木不可雕。
再往後,他們進入同一所大學了,他們宿舍居然樓對樓,他們選了同一個選修課,他們去了周邊二日游……
然後時間翻到夏苒二十歲生日的那一天,杜希聲啞着聲音告訴他,夏苒今天把她給我了。
……怎麼給啊?
……你說呢?
……
……林哈哈,你還在不在聽?
他們很順利地落戶在同一座城市,各自有光明的好前程,他們在同學們毫不驚訝的祝福聲里結了婚。
杜希聲的生意駛入了快車道,他們買了新房買了車,夏苒已經換上了杜嘉班納的春款連衣裙。
隔了很久,再通話的時候,杜希聲說林哈哈,你說愛情到底是什麼,婚姻真的是它的墳墓嗎,我知道我這輩子都只會愛苒苒一個人,可為什麼我總覺得離她越來越遠了呢。
林晗開始自同學口中越來越頻繁地聽到杜希聲出軌的消息,調侃的,無聊的,找樂子的語氣:林哈哈,你知不知道,杜希聲又換了妞,口味倒不變,還是又純又靚的。
男人的道德感在遇到這種事上就特別的稀薄,他也只是附和着笑一笑,說他倒是越來越會享受人生了,下次等我回去的時候瞧一瞧,看有多純多靚。
所有人的一聲嘆息只給了想起夏苒的時候,那麼深愛杜希聲的她,現在是怎麼樣。共患難,不能同享福,原以為她和杜希聲會不一樣呢。
最後一次聯繫是不久之前,半夜三更,杜希聲給他打的那一通,他喝過酒,口齒模糊,大着舌頭沒說幾句話,就在電話那頭哭得泣不成聲,林晗心即刻一墜。
旁邊躺着的那一個被這夜半哭聲所驚擾,踢着他腿撒嬌着要他掛電話。他赤着身子下了床,在牆上狠狠捶了拳,對着杜希聲破口大罵:哭你媽,你特麼又怎麼對夏苒了。
杜希聲那一副腔調,林哈哈至今難忘,男人哭着哭着停下來,繼而苦澀地笑出來:林哈哈,夏苒和我離婚了,她要我給她自由,從今以後她再也不是我老婆,死了之後也不進我們杜家的祖墳。
林晗想着就更加重了一分力,手在她腿根狠狠揉了揉。
夏苒撐桌一下子跳起來,大家都是一驚,視線齊刷刷轉到她紅通通的臉上。她說:「不好意思,我去趟洗手間。」
林晗跟着站起來,拽着她胳膊,打定主意一點要讓她下不來台,似笑非笑道:「怎麼了,連陪你青梅竹馬長大的好哥哥喝一杯都不行?」
夏苒狠狠瞪他,他一臉無辜的笑。
桌上的人紛紛來打圓場,譏笑林晗道:「林哈哈,你就拉倒吧,你要當夏苒的哥哥,人夏苒可不搭理你。別熱臉貼人冷屁股了,把你從國外買的鉑金包拿出來,興許夏美人就賞你這個面子了。」
林晗冷哼一聲:「她這種土妞,穿上龍袍也不像太子,還鉑金包,拎個菜籃子才符合她氣質。」
唇槍舌劍,此刻是說者有意,聽者無心,大家都當是玩笑。杜希聲起身分開兩人時,大家起鬨更甚,紛紛拍手:「林哈哈你可小心了,人家老公來找你麻煩了。」
杜希聲也很配合地環住夏苒,懷裏的人立時一僵,他當沒發現,對林晗說:「林哈哈,你倒時差倒得腦子壞了吧,欺負我老婆幹嘛。」
林晗咬文嚼字:「嗯,你老婆。」
三人表情各有各的精彩。
夏苒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