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
他直接回蘇州了。
徐小樂倒不是怕回家被嫂嫂打——他早就習慣了,而且總覺得嫂嫂的拳腳越來越輕,或許也是他身體越來越壯的緣故。之所以要早早逃離木瀆,是因為徐小樂實在無法面對高若楠。
他內心中對這個未過門的媳婦既好奇,又排斥。這種複雜的心思讓一根筋的徐小樂很難處理,更不知道該用什麼態度對待高若楠,只好一走了之,先冷靜一下再說。
而且徐小樂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每次想到高若楠,必然會想到唐笑笑。他記得當時被笑笑推下牆頭的情形。雖然背對笑笑,身後卻好像長了眼睛,清楚地看到了笑笑的傷心和憤怒。
——真是見鬼了,身後只有一個眼還隔着褲子,這也能看得到?
徐小樂重重揉了揉腦門,懷疑自己是不是病了。
船過了兩個彎,盪入一片荷花澱。
春天還不是荷花綻放的時節,荷花澱里只有盤子大小的荷葉,以及些許零星的花骨朵,露出尖尖小角,卻也沒有蜻蜓停在上面。
一陣輕柔婉轉的歌聲,飄在煙水蒙蒙的湖面上。
歌聲發自一艘小船,船里有女子唱歌嘻笑,似乎是在自娛自樂:
&人參最是離別恨,只為甘草口甜甜的哄到如今。黃連心苦苦嚅為伊耽悶,白芷兒寫不盡離情字,囑咐使君子,切莫做負恩人。你果是半夏當歸也,我情願對着天南星徹夜的等。……」
徐小樂聽了這滿篇草藥的曲辭,忍不住笑出聲來。這一笑可好,無論是若楠還是笑笑,都被拋諸腦後,頭立刻就不痛了。
兩船漸漸移近,徐小樂就趴在船沿,想一睹這曼妙歌喉主人的真容。
那邊卻是一隻小畫舫,舷窗上掛着輕紗。
風吹過,輕紗飛起,一個年輕女子靠窗而坐,目光落在湖面上,幾乎照亮了整片湖水。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