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不凡眼中閃過一絲陰狠,嘿嘿道:「不知道姥姥還記不記得三十三年之前被你滅門的福州『一字慧劍門』?」
巫行雲認真地想了一會兒嘆道:「哎,姥姥我滅過的門派太多,實在想不起來你說的『一字慧劍門』了,不過既然你說得這麼言之鑿鑿,那就當是姥姥我滅的好了,你此番找來是想報仇?」
卓不抽出長劍指着她,傲然道:「當年『一字慧劍門』三代六十三人,我因當時不在福建,才倖免於難,便逃到長白山中荒僻極寒之地,無意中得了前輩高手遺下來的一部劍經,勤練三十年,直至劍術大成方才出關,如今我長劍在手,天下誰能相抗?童姥你今日是有死無生,須得替我慧劍門償還血債!」
這話聽得白凡和巫行雲都是一愣,自稱劍神也就罷了,竟然還敢說自己天下無敵,白凡知道此人狂妄,卻沒想到能狂到這種境界,巫行雲更是哈哈大笑道:「姥姥我十歲練武,至今已有八十餘年,尚且不敢自稱天下無敵,你才練了三十年就敢夸下這樣的海口,看來那部前輩高手的劍經定是十分了得,乖侄兒你去領教一下,讓師伯好好開開眼界。」
卓不凡的武功究竟如何,白凡豈能不知,連只練了三個月逍遙派武功的虛竹都能一照面就奪了他的長劍,也敢自稱天下無敵,實在是井底之蛙而已。
他雖不想和這些人纏鬥浪費時間,但見巫行雲一副興趣盎然的樣子,只得上前說道:「出招吧,給你三招的機會。」
卓不凡狂妄自大,哪能聽到了這話,長劍左右抖動,劍光連成一片,畫出一個劍圈將白凡頭部兜了進去。
「一招」,白凡嘴唇微動,眼中早已看穿他劍路,長劍橫截過去,只聽到噹的一聲,卓不凡連退三步,手臂微微顫抖,旋即就被他強壓下去。
旁人都看不出端倪,卓不凡卻心中震驚:「這劍上好重的力道,他年紀輕輕怎麼會有這麼深厚的內力?不對,應該是他天生就力氣極大的緣故,剛剛完全是憑着一身蠻力,既然這樣,我就讓你見識一下什麼是真正的劍法。」
旋即長劍一挺,劍尖上突然生出半尺吞吐不定的青芒。登時就有人齊聲驚呼:「劍芒,劍芒!」那劍芒似長蛇一般般伸縮不定,卓不凡臉露獰笑,丹田中提一口真氣,青芒突盛,向白凡胸口刺來。
「哎,最後一招」,白凡無奈地嘆了一聲,身上散發出鋒芒劍意,長劍向前遞出,旋即一道森寒瑩白的劍氣從劍上發出,一米多的距離轉瞬即致。
「呃,這是……」
卓不凡看了眼胸口的血洞,又抬起頭看着白凡,眼中儘是不解,他臥薪藏膽苦練了三十年自稱劍神,天下間為什麼還有人在劍法上超過他?
他鼓起最後一點力氣說道:「剛剛……那劍叫……叫什麼?
「劍逝水」
「好劍……」他轉頭看着巫行雲,似乎很不甘心,臥薪藏膽三十年,出師未捷身先死,太恨,太苦……
白凡看着被挾持在人群中的虛竹,實在想不明白他怎麼又被抓起來了,在這地方已經耽擱得太久了,現在又這麼大一群人在這,極有可能把李秋水給招引過來。
「喂,那小子趕緊把童姥交出來,不然我就殺了這個傻和尚。」
白凡認出那人就是之前救虛竹時逃跑的那個,如果當時殺了他,想必虛竹也不會再次被抓起來,一啄一飲都是天定。
「殺吧……」
白凡在心中暗嘆一聲,手提長劍衝進人群,今日他殺的人已經夠多了,不在乎再多幾個冤魂。
他身穿白色長衫,手持青鋒長劍,就像雪地里的幽魂,每次晃過都必有一人倒下,每一個人都只用了一劍,從沒用第二招,頗有天山童姥的風範。
「鬼呀,快逃吧……」
「逃個屁!今天不拿到解藥,你能逃得過生死符?」
「黎島主說得有理,咱們跟他拼了。」
「拼不過啊,這小子劍法邪門得緊,你沒見誰都擋不住他一劍麼?」
「直接去抓童姥做人質,媽的,這傻和尚不頂屁用……」
一時間剩下的七八個人都朝巫行雲涌去,挾持虛竹的只是個小嘍囉,早就被白凡殺得心膽俱寒,見大家都跑過去,連忙扔下虛竹,也慌不及手地跑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