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紹庭淡淡地橫了他一眼,自顧自地看起文件。
過了會兒,郁景希不死心地轉頭:「爸爸,你真的不再認真仔細地考慮一下嗎?」
郁紹庭這次連眼尾餘光都吝嗇得沒分給他。
很熟悉的對話,曾經也在那輛賓利歐陸上發生過,只是這次,哀大莫過於心死……
郁景希小胖手捂着小嘴,堪堪地別開頭,望着窗外迅速倒退的風景,兩條眉擰成一團,癟癟嘴卻擠不出淚來。
「行了,適可而止,鱷魚能有幾滴眼淚?」郁紹庭輕描淡寫的聲音在旁邊響起。
郁景希扭頭,悲憤地瞪了郁紹庭一眼:「我不會祝福你們的。」
「剛好,我們也不需要你的祝福,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郁景希這下是真哭了,小嘴一咧,孩子又氣又傷心的嚎啕聲響徹了整個車廂,聽得前面的景行不忍回頭看。
郁總,你要不要這麼跟小孩子斤斤計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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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在沁園別墅剛一停,郁景希就掛着兩條淚痕跳下車跑進了屋子。
「哎?怎麼回事?」客廳里,郁家老太太剛想喝口茶,結果就瞧見小孫子一聲不吭地甩了鞋子跑上樓。
緊接着,景行提着一個行李箱進來,看到老太太有些驚訝:「老夫人,您也在呀?」
郁老太太一聽到這個「老」字臉就塌下來了,淡淡地應了一聲就挽着流蘇披肩倨傲地坐回沙發上。
景行摸了摸自己的腦袋瓜,不知道自己怎麼得罪這位老人家了,只好眼神求助於剛進來的boss。
郁紹庭看了眼像尊大佛鎮在客廳里的郁老太太,對景行說:「你先回去吧。」
景行得令,一溜煙就跑了沒影。
郁老太太瞄了眼門口,撇撇嘴角,「你怎麼找了這麼個笨秘書?」
郁紹庭沒理會老太太的抱怨,脫了外套交給李嬸,順便說了句:「上去看看景希,他估計餓了。」
等李嬸端了一碗酒釀丸子上樓,郁老太太才開口:「徐家那邊說你沒把孩子帶過去,到底怎麼回事?」
郁紹庭輕輕地嗯了一聲。
郁老太太看他沒解釋的意思,真被他這股悶sao子勁弄得頭疼:「感情你在電話里都是騙我的?」
郁紹庭抬眸看着一臉急色的老太太,轉移了話題:「徐家那邊想要景希的撫養權。」
「什麼?」老太太「嚯」地一聲竄起:「這可是我們郁家的孫子,他們徐家憑什麼來橫插一槓?」
拿起茶壺給老太太續了一杯,郁紹庭不緊不慢地說:「您放心,景希自己也是不願意去徐家的。」
「不行。」老太太想想還是不安心,顧不得喝茶,拿過包:「我得回去給你爸打電話告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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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老太太急吼吼地衝出別墅,剛準備上車,似想起了什麼又折了回去,碰巧郁紹庭踏上樓梯。
好小子,差點就被你忽悠過去了!
「你慢着,我還沒問你呢,梁惠珍說看到你帶了個女人去首都,是不是真的?」
這才是老太太今天一下午都守在這裏的原因!
郁紹庭止住腳步轉回身,居高臨下地看着老太太:「什麼時候您跟她這麼無話不說了?」
「你別給我打岔。」老太太鐵了心要知道真相:「你就告訴我,是還是不是?」
「是。」郁紹庭連一點遲疑都沒有,看了看腕錶:「我還有公事要處理,先上樓了。」
郁老太太望着他上樓,也知道他那張嘴就跟河蚌一樣,不想說的你死逼他也聽不到一個字,正愁眉不展時,看到李嬸下來,老太太鬼鬼祟祟地把李嬸拉到角落,神色嚴肅地說:「李嬸,說起來當初還是我挑選你照顧景希的。」
「是呀,要不是太太,我也不可能得到這麼好的一份差事。」
接受到李嬸感激的目光,郁老太太心裏舒坦不少,挺直脊梁骨,形象頓時高大了,雙手攏了攏身上的披肩,輕描淡寫地說:「主要靠的還是你自己,要是你不盡心他們父子也不會留你。」
李嬸謙虛地忙擺手,老太太又說:「那我問你幾個問題,你得老老實實回答
適可而止吧,鱷魚能有幾滴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