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話,虧得她差一點點就信了。可是……為什麼要突然想起這些……
傾瑟將將在幽冥境落腳,跌跌撞撞差點摔倒。幸好寒生及時出現,使得傾瑟沒能倒在地上。
寒生從未見此狀況,凝重焦急道:「司主你怎麼了!」
傾瑟無力地跪坐在地上,頭枕着寒生的胸膛,捂着心口咬着牙道:「好痛……」那不是若有若無的隱隱作痛,那是實實在在的痛,似被人揪着一般令人窒息地痛。
寒生愣了愣,隨即輕輕摟着她,手順着她的後背,柔聲道:「是想起誰了嗎。」
傾瑟顫了顫眼帘,道:「是想起了誰。」
寒生白淨的下巴抵着傾瑟的頭頂,喃喃哄着她:「那你就別想,想想另外的人。」
「我該想誰呢?」傾瑟迷茫地問。
寒生安靜着一雙乾淨的眸子,眸子裏全是沉甸甸壓抑的情感,他道:「想我,大抵就不會痛了。」
傾瑟緩緩垂下眼帘,漸漸闔上了雙目,道:「果真就不痛了。」
(三)
「寒生。」
「我在。」
傾瑟動都懶得動一下,幽幽道:「為何你一直抱着本司不放。」
「……下官見司主難受,於心不忍。」寒生瓮聲答道。
傾瑟迷茫道:「是因為有心,才會不忍嗎?」
寒生無以應對。
傾瑟便坐起身來,看着寒生道:「唔近來本司自有了這顆心之後,十分不痛快。」
寒生問:「哪裏不痛快了?」
傾瑟認真道:「有時候它會痛,本司似曉得它為何會痛,想法子讓它不痛時卻又發現其實早就已經不痛。可待本司以為它不會痛時,又莫名其妙地開始痛。這心,委實太難將就。」
寒生溫和地笑了笑,道:「司主是因為碰上不該碰的事遇上不該遇的人,方才會痛。上心了,便會痛。」
傾瑟茫然道:「這個本司知道,所以才想方設法地去人間找回韶言。可是,他似乎不會令本司痛,本司今日才發現,倒似見了君玖上神才會痛。」
寒生怔愣了許久,袖口裏的手緊緊握成了拳,又鬆開,提醒傾瑟道:「司主,下官早前就已經說過,前一世的凡人並非這一世的凡人。」
「嗯,可是魂魄總歸還是同一隻魂魄。本司就是不大明白,魂魄雖會有些許變化不假,但本司卻如何都找不回來當初的韶言。」
「難道司主竟忘記了麼?」
傾瑟側頭,看着寒生,問:「本司忘記了什麼?」
寒生動了動口,最終還是如實道:「當初在凡間與司主兩相糾葛的凡人,乃青丘君玖上神下凡歷劫之凡身。因此那凡人體內有着兩魄,一魄是凡人本應具有的,還有一魄是君玖上神的。下官不知,司主牽掛上的到底是哪一隻魂魄。」
傾瑟愕然。隨即是恍然。那些令她魂牽夢繞卻令她疲憊孤傷的凡塵往事,經寒生一席話,似衝破了牢籠打開了閥門一般,開始流轉在她的腦子裏。
歷歷在目。
經寒生一提起,傾瑟她才忽而憶起,原來記憶深處里還包藏一段不堪的往事。她才忽而曉得,自有心之時起,這段往事便已經被她不經意間逼迫到了記憶里最幽深最落魄的角落,只要她不願意便不會輕易想起。
經寒生一提起,原來如此。她牽念上的韶言,是君玖的凡身;一直以來與她在凡間糾纏的人,是君玖的凡身。
她看到凡間的韶言時心不會痛,可看到君玖時卻痛了。
(四)
傾瑟想,大抵狐狸都是狡猾的,可青丘的九尾狐王除了狡猾,還是殘忍的。
現在回想起來,當初在凡間時,韶言聽她的話納了側妃,在她的詫異之中與別的女子有了孩子,這些皆是傾瑟她自作自受。她明明早已經喜歡上了韶言,可惜她自作自受硬要將韶言推往別人身邊。
可是,他卻一面守着她,一面親自下令斬了她全家。
傾瑟是神仙,哪裏知道生離死別是什麼樣的滋味。可是所有人皆以為她冷血無情時,只有她自己能感受得到,她那具凡人身體裏,同樣跳動着一顆鮮活的心,她能感受到那顆心在痛。
快樂或許可以一時半刻便減淡消散,可痛
章五十四狐族狡詐,到此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