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見程咬金也是呵呵一笑道:「其實末將也不敢確定敵軍主將當真會率兵來攻,只不過是未雨綢繆,做一個萬全之計較而已。真沒想到這敵將竟然當真追來,由此看來,此人亦是果決之輩,末將唯恐我等之計瞞不過彼方,需小心敵軍再度追上來。」
李顯卻是呵呵笑道:「程老將軍未免過於高估敵軍主將之智也,依小王看來,彼方損失慘重,更兼麾下大將陣亡,若是捲土重來,恐無此膽量。」
程咬金聞言輕輕嘆了一口氣道:「但願末將杞人憂天。」
卻說乞乞仲象率領大軍退後至營地,又在營地附近列好陣勢,部署好防禦,等了將近半個時辰,也沒見唐軍再追過來,又通過統計人數發現,損失的也不過是後軍乞乞買赫及部屬三百餘人,這時才突然醒悟過來,原來敵軍只不過是以守為攻,先小小伏擊了己方一把,然後便乘機逃脫。
「哼,佔了我便宜便想就此離開乎?吾乞乞仲象之便宜又是這等好占?該死之唐將,先燒我輜重,又殺我大將,吾乞乞仲象若不報此仇,誓不為人。」
想到這裏,乞乞仲象立刻下令道:「大軍速速整頓,即刻出發,繼續追殲唐軍,若有片刻遷延,定斬不饒,家眷盡皆收為奴婢。」
乞乞仲象既是軍隊統帥,又是族中酋長,在軍中和族中擁有至高的威望,無論任何人都不敢反抗,現在雖然剛剛打過一場敗仗,士氣有些低落,可是對於乞乞仲象的決定還是沒有任何人敢於懷疑,至於反對更是不可能。
所以,隨着乞乞仲象一聲令下,所有的將士立刻抖擻精神,集結隊伍,向着輜重營的方向殺了回去。
李顯的大軍自然不會還留在那裏,在打敗了乞乞仲象大軍之後,他便率領大軍繼續向東而去。
李顯這一路向東而來,晝伏夜出,對於高句麗也算是造成了不小的麻煩,雖然不知道這是何處地界,卻也知道這應該是高句麗附屬的一些胡人部落,他在這些部落之中燒殺搶掠,十幾天來奔襲五六百里,共計焚毀了糧草數十萬斛,殺死敵軍士兵三四千,搶奪戰馬上千匹,現在他的部隊每人有三匹馬,一匹負責馱運物資,一匹負責騎乘,另一匹則是空着,只有在作戰時才捨得騎上,可以算是草原騎兵的標準配置了。
而隨着時間的推移,李顯早已將乞乞仲象大軍之事忘到了一邊,即便是程咬金心中的那一點擔憂和戒備也漸漸消除了,畢竟時間已經過去了十多天,前線戰事又是那麼吃緊,想必這時候那位敵軍主將這時候也都忙着支援前線與唐軍作戰,再者說了,他們怎麼會算準自己大軍的走向?除非是這位主將瘋了,不顧前線戰事,而單純把目標對準了自己,可是世上有這樣不顧大局的主將嗎?就算是真有,估計也不會發生在一位反應敏捷、處事果斷的敵將身上吧?
可是這世上往往就有這種行事不計後果的瘋子,這倒不是說乞乞仲象真是瘋子,而只是因為李顯所處的地理位置不對,那位乞乞仲象乃是粟末靺鞨的酋長,而這粟末靺鞨當時只是高句麗的附屬,卻不是死忠,高句麗滅亡之後他們完全可以逃到其他地方,實在不行再投奔唐朝就是,想必到時候就算殺死這一支幾百人的隊伍,唐朝皇帝也一定不會對他們計較的,反而會大加封賞。
既然如此,那他又為何不乘着這個時機先殺死那幾百名唐軍為自己死去的將士們報仇呢?如果不這樣做反倒不符合他乞乞仲象睚眥必報的性格了。
更何況這李顯一路上燒殺搶掠,令自己族群損失了將近一年的積蓄,還讓二十多萬頭牲畜沒有了食物,數萬人無家可歸,早已成為了整個粟末靺鞨族群的心腹大患,如若不除掉,那他乞乞仲象以後又如何向族人交代?
所以,不管如何,這筆血債,他乞乞仲象絕不會就這麼輕易算了。
「稟告族長,大軍已經蓄勢以待,就剩族長一句話了,哼,說起來也怪丟人的,我們那麼多人,竟然被數百個敵軍追着打,還有我們的族人、糧草,損失了那麼多,這些唐賊全都死上十遍都不解恨。」
乞乞仲象麾下的猛將乞乞買嘉是乞乞買赫的親弟弟,他早就因為自家兄長被殺之事對李顯恨之入骨,如今見唐軍數量只有這樣少,更是摩拳擦掌,準備殺個痛快,為自家兄長報仇。
「擂鼓,出發。」乞乞仲象見諸事準備妥當,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