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告訴女兒,而為了做到這一點,鄭氏經過一番考慮,最終決定硬起心腸,將視為珍寶的丈夫書信給焚燒掉,決不能留下任何蛛絲馬跡!
「夫君,為了婉兒的安全,妾身只好把你再度遺忘掉,還請夫君原諒,妾身相信,待得記憶再度塵封之時,便是我們一家三口團聚之日,希望這一天不要讓臣妾多等。」在燈光之下,眼看着那一封書信化為了灰燼,鄭氏的眼中流出了滾滾的淚水,不過她知道,至少現在她對未來有了一線希望,而這一線希望卻足以讓她有勇氣應對一切困難!
而就在鄭氏在讀完書信輾轉難眠,李顯的書房裏卻是一片寧靜,一個黑衣人肅立在他的身旁,恭敬的等待着他的問話。
「爾是說這四年來,那鄭氏夫人竟然寵辱不驚,一直毫無怨言的將女兒撫養大?」李顯聽了來人的匯報,心中也是無比的滿意,淡淡笑着問了一句。
那黑衣人葉懷德是李顯在無間道除了竇仙童之外最重要的心腹,自然知道主子這句話雖然看起來是在問自己,其實早已經下了定論,所以這才躬身稱是,同時還讚頌道:「大王以這句寵辱不驚來形容鄭氏夫人,實在是再貼切不過了,呵呵,大王天縱之才,想必朝堂中那些學士進士們都根本無法比擬。」
李顯笑了笑,卻不再介意這樣的誇獎,略微想了想,然後對葉懷德說道:「想必鄭氏夫人在看完信之後,定然知道上官庭芝之事,而上官庭芝亦定然會將吾暗中照顧其母女之事對其如實相告,心中對吾已然感激萬分,不過吾卻需親自前往掖庭一趟,一來是安撫其母女,這二來麼,亦需囑託一二,以免鄭氏夫人心情激盪之下,將此等要事透露給小婉兒,嘿嘿,只要小婉兒心中略有那麼一絲仇恨,定然無法逃脫我那母親之眼光,如此,帶給小婉兒的將不再是機遇,而是送死。」
可是李顯這麼一番做法卻遭到了葉懷德的反對,只見葉懷德躬身說道:「大王,小人以為此事不妥,以大王之身份,滿朝盡皆關注,儘管掖庭已被我等掌控,可小人相信不出一刻鐘,大王進入掖庭之事便會傳至皇后娘娘耳中,如此一來,大王所面對的,將是無窮無盡之麻煩,即便是對上官小姐母女,恐怕亦非好事。小人出言冒犯,尚請大王恕罪,然則小人直言乃是為大王考慮,還請大王三思。」
李顯聞言卻是呵呵一笑,輕輕拍了拍葉懷德的肩膀,然後點頭說道:「懷德忠誠之言,吾豈會怪罪?待得天明之後,懷德便持吾之條子,到庫房領賞。不過懷德放心就是,此事吾已事先想過,前往掖庭的確會引起皇后懷疑,然則只要帶了一人前去,皇后便不會再有懷疑。」
「大王說的莫非是太平公主?」葉懷德也是聰明人,更因為直接負責宮中情報,所以也是很快便反應了過來,連忙驚喜地說道。
「呵呵,正是我那小妹令月,懷德亦當明白,如今在宮中,吾弟兄四人皆不如小妹受皇后寵愛,而小妹自幼與吾交好,只要吾邀了小妹到宮中遊玩,自可無意中闖入掖庭,如若這只是一場邂逅,而且此後久不聯繫,想必皇后亦不會有所懷疑吧?」
其實在歷史上,太平公主的封號至少應該在十年之後才會獲得,不過在小令月受封的時候,李顯說他這小妹方額廣頤,生具太平之象,於是提議封其為太平公主,這一提議得到了高宗和武后的一致讚賞,於是「太平公主」這個封號就提前十餘年被定下來了。
葉懷德聽了李顯所言,默默思索了片刻,便覺得此計可行,不由得衷心誇讚道:「大王此計果然絕妙,小人不如也,虧的小人還忠言諍諫,豈不知大王早已深思熟慮?」
李顯卻是緊緊握住葉懷德的手,然後輕輕說道:「懷德,千萬不要如此,小王雖然想到此事,可其他事卻也未必能夠考慮周全,正需要你這樣的忠直之人匡正錯誤,日後爾等若因此不再進言,此實是小王之大過也。」
「大王如此胸懷,小人感佩不已,請大王放心,小王等日後定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竭盡全力效忠大王。」葉懷德對李顯如此誠摯的態度所感動,當即跪倒在地,鄭重地說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