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在打開輸入框的時候,她終究還是放棄了。
她如今的身份,是容太太,她,早已嫁給了別的男人啊
。
傅胭從電腦前起身,茫茫然的回到床上,她躺下來,把自己放在溫暖的被子裏,裹的嚴嚴實實。
她整個人仍在抽.搐,顫抖,每一寸肌肉都在痙.攣,疼痛償。
溫暖把她整個人都包覆起來,該是讓人舒服的狀態,可她一直都在瑟瑟顫抖。
她以為她已經一點點的忘卻了。
可此時此刻,她和秦鈺之間所發生的一切,竟然全都一一浮現在腦中。
不是已忘卻,而是,不敢念起。
愛到最深最濃的時候,硬生生的把緊握的手分開。
她恨過他,怨過他,一個人在夜裏哭了一場又一場,可她從來不敢承認,她的心裏依然無法忘記他。
她刻意不再想起那個名字,刻意的把他們的曾經模糊掉。
她在容承僅的身邊笑着鬧着,她享受着他的縱容和呵護,她依靠着他,拼命的從他身上汲取她想要的溫暖,她以為這樣下去,總有一天,那些傷全都能撫平了。
可是,一旦回憶被撕開一個缺口,她被那無窮無盡的過往和傷痛吞沒的時候,她方才驚醒。
這世上的每一個人,都是無可取代的,從來,不能被替代。
譬如容承僅之於秦鈺。
她永遠都沒有辦法,像是愛着秦鈺那樣熱烈的愛着另外的男人了。
永遠,永遠都不能。
她無法飛蛾撲火一樣奉獻出自己的全部,她也無法把自己的整顆心都拿出來給別人。
她所有青春的熱烈,她所有對愛情的憧憬和渴望,全都無所保留的給了秦鈺。
再不能給別的人了。
傅胭緩緩的閉上眼睛,她知道的,容承僅真的對她很好很好。
她每一次遇到困境的時候,都是他毫不猶豫的牽着她的手給她依靠。
他把他能給她的一切,都毫不吝嗇的給了她,可她所能回報的,大約永遠都只是這個容太太的身份。
可是如今,就連這個身份,她也想要收回了。
她知道她虧欠了他很多很多,可人沒有辦法騙自己的心。
她在容承僅的面前可以肆無忌憚的笑,可她的眼淚,永遠都給了秦鈺。
容承僅找到傅胭的時候,她已經燒的人事不省。
大雪漫天,幾乎將來路阻斷,他抱着她,那麼緊的抱着她,將她貼在自己的心口,他迎着風雪向前走,每一步,走的迅疾卻又穩健。
她的鼻息滾燙,卻很淺,像是隨時都可以消失一樣。
容磊快步的跟在他身後,竭力的想要撐傘幫他擋着雪。
可那些雪片,卻依然飛舞着凌亂着,卷了他一身,唯有傅胭,被他牢牢護在胸口,用他的大衣緊緊裹着,他為她擋去了全部的風雪。
風聲呼嘯,宛若鬼哭。
可那蕭瑟的風聲中,傅胭清淺的夢囈那麼清晰的傳來
。
「秦鈺,秦鈺……帶我走,帶我走……」
一聲一聲,連綿不絕。
容承僅的步子倏然踉蹌,容磊慌地上前扶住他。
可他依舊抱着她,緊緊抱着,那一踉蹌,不免就顯得狼狽。
「七少……」
容磊輕輕喚了一聲,容承僅緩緩回過頭來,他的臉容被飛雪繚繞的模糊,清晰深刻的五官上,每一道紋路上都刻着錐心的痛,可他卻在笑。
容磊眼眶一酸,他趕緊別過臉去,再不敢看他此刻的臉色。
「我是不是做錯了?容磊,你說,我是不是錯了……」
他近乎呢喃一般詢問,容磊只覺得心如刀絞,可更深更複雜的一種情緒,卻在他的心頭盤旋。
容承僅想要問的,卻也是他想要問自己的。
他咬着牙,猩紅着一雙眼眸望着面前鋪天蓋地的飛雪。
容遠慘死那一年,他才只有十五歲。
那一夜也是這樣大的雪,一模一樣,他畢生,都忘不了。
烏黑的槍口舉起來的時候,藏在暗處的他,看的分明,將容遠推出去的
第118章他抱着她,可她念着的,卻是別的男人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