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慮、精挑細選的,不全是李固的鐵杆兄弟,大多是「友情」過來撐撐場面的,來自南港市區各大小娛樂場所。能夠想像到明天這個時候,別人打聽起李固,他們會自然而然提到李固剛從安樂監獄接走一個人。
「還行,接下來就看他們的了。」人已經走了,沒必要再呆這兒,韓博繫上安全帶,點着引擎打道回府。
程文明考慮得不只是毒案,輕描淡寫說:「駱豪上鈎最好,要是很快上鈎,要是不上鈎,不管出現什麼情況,我覺得猴子這個老大都要幹下去,至少要干七八月份。」
「為什麼,你就不怕尾大不掉?」
「為他安全考慮。」為什麼不能說,程文明只能這麼敷衍。
支隊長要管的事太多,韓博沒多想,聊了一會兒輕鬆的話題,趕到市區找小單換回商務車,直接上高速回南港。
李固一行走得早,在安樂市區又沒耽誤,趕在他們前面到的南港。
第一站東豐洗浴城,讓「彪子」兄弟洗去一身晦氣,換下來的衣服統統扔掉,從頭到腳、里里外外全換上新的。
日程安排得很緊湊,沒時間找技師敲背按摩,完了直奔第二站——琅山,山頂有座歷史悠久的寺廟,燒香磕頭,順便搞一個小型的黑-社-會儀式,拉着小伍、二楞、楊志、楊輝等人跟「彪子」一起拜拜把子。
第三站江濱酒家,這裏出了名的實惠,兩百塊錢滿滿一桌,看上去很豐盛,一共擺了十桌,只要認識的全叫來了,一起慶祝「彪哥」重獲自由。
請完客,打發走來賓,帶上「彪子」和小伍、二楞等幾個鐵杆兄弟去公司。
李經理越來越受老總器重,公司幾個小姑娘很熱情,他們一進寬敞明亮、高端大氣上檔次的會議室,茶就端進來了。
「彪子,坐,坐下喝茶,小伍、小志,你們也坐,別拘束,到這兒跟到家一樣。」
李固大大咧咧坐到老總位置,把早準備好的包往桌上一擱,從裏面掏出一疊錢和一部新手機往小任面前一推:「彪子,你講義氣,把事一個扛了,別人不念你的好,我李固念你的情,以後有我一口飯吃就不會讓你餓着。這點錢是哥的心意,你先花着,這手機歸你了,號碼寫在紙上。」
彪哥一看就有「戰鬥力」,洗澡時那紋身真有那麼點嚇人。
小伍不敢拿他當一般混混兒看,嘿嘿笑道:「彪哥義氣,李哥也義氣,有兩位哥罩着,看以後誰敢欺負我們。」
「又來了,我不是黑-社-會,中國沒黑-社-會,看見沒有,這是公司,我們有正經工作。不過誰要是敢欺負我們,我們也不會當縮頭烏龜。」
「那是,我們懼過誰?」
多說多錯,小任對自己扮演的角色有一個明確的定位,木訥、沒什麼主見,屬於那種容易被忽悠的二愣子,唯賊猴子馬首是瞻。
他露出一絲看上去很怕人的笑容,把錢往口袋裏一塞,裝出一副與社會脫節的樣子,好奇地研究起手機。他進去時尋呼機不是什麼人都有,不會用手機很正常,楊家兄弟大獻殷勤,教他怎麼用。
「有正經工作,就要好好干。有句話怎麼說的,今天,今天工作不努力,明天努力找工作。培訓時用點心,上門追賬時跟人家客氣點,我們一個月才多少工作,全要回來才多少提成,犯不着為單位的事把自己搞進去……」
李固繼續發表長篇大論,正吹得來勁兒,手機突然響了。他接通手機嗯了幾聲,突然臉色一變。
「哥,怎麼了?」
「你們知道我最討厭什麼,最恨什麼?」
「粉兒的,販毒的。」
「對,老子最恨那幫王八蛋!」
李固啪一聲猛拍桌子,咬牙切齒說:「剛收到消息,一個外地王八蛋在青年路大劉巷粉兒,給一小姐。公安不管,我管!今天算了,從明天開始,哥兒幾個幫幫忙,輪流幫我盯死那個小姐,等那小子露面。」
李哥是討厭粉兒的,他這段時間也確實在管這件事。
不過他管跟公安管有點不一樣,他主要是搶粉兒,說白了是黑吃黑。他說搶到的粉兒扔了,到底有沒有扔誰也沒看見。楊志楊輝兩個癮君子露出會心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