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舸為此感到無奈。
姜氏抿嘴笑了笑道:「莫要再與他們糾纏在這個話題上面了,相公如今款兒已經回來了,想必餓了,款兒可餓否?」
淡荷道:「豈不無飢餓之感?」姜氏看向身後的一個中年婦人問:「午飯可傳好了?」
「已好,就等着郎主和主母郎女郎君姨娘們一齊往後堂用午飯。」
姜氏看着丈夫道:「相公。」示意他做主安排一下。
孟舸對着陸君遙道:「陸家阿郎一齊吧。」
陸君遙到沒有拒絕,畢竟淡荷回來是意見喜事,誰也不想壞了氣氛,當即道:「伯父客氣了,小侄正是仰慕令愛,能與令愛共進午餐實為榮幸。」
藍衣少女也就是淡荷的五姐姐孟裊兒道:「這便是《詩經》上所說的關雎?陸家阿郎,要想娶得我這個比天仙美上千倍萬倍的妹妹可不是一首《關雎》得了的事情。」
淡荷對這個陸君遙直言沒有惱怒,相反的是一絲好感,時人風氣較開放,陸君遙乃是儒家出身的書香世家能夠當面直言愛慕之心,這在儒學的大家族裏很少見,因為這般直言一個女子的美貌或者公然地向一個女子表示好感,都會被儒家的小姐們和大儒們視為輕浮的登徒子。
孟鷹手裏拿着金算盤打得嘀嗒響,道:「難矣難矣。」
孟鶻一臉正色,道:「何止難矣一言,第一,天下愛慕六妹妹的人有多少?得到她的就只有一個男人;第二,陸兄身子太單薄擋不住那些豺狼虎豹;第三,六妹妹還未有那個心思,或者六妹妹已經有心上人了。總而言之,陸兄你只有危險二字。」
淡荷淡笑,真不知道這兩位哥哥是不是犯了職業病。
陸君遙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何錯之有?況且得之我幸,失之我命。陸某無憾。」
孟鶴道:「莫要再談論了,天下間吃飯最大。」
一家人在後堂用了午飯,淡荷又和姜氏回到她的屋裏同幾位姨娘和孟裊兒、孟蓮兒聊到了晚上,孟舸差了老吳前來叫他們用飯。
晚上的時候,淡荷喝了許多酒,沒有用仙術驅除酒精,就讓自己醉了,是粉蝶和魚紋將她送回踏雪院的。
「主人,您為什麼要醉?明明您是不會醉的呀!」粉蝶趴在床邊,看着淡荷說道。
「為什麼?因為我高興,粉蝶,我已經很久很久沒有那麼輕鬆過了,很久很久了……久到我已經忘記酒的滋味了。」淡荷醉眼朦朧的說道,她的眼角滑下一顆晶瑩的淚珠子沒進鮮紅色的枕頭裏,什麼也沒有。
粉蝶不大懂,但是淡荷聲音里的顫抖在告訴她這不太簡單。
她現在還不能夠理解淡荷心裏那種複雜的情感,那種喜極而泣、失而復得的情感。
而魚紋也是還不能夠理解淡荷的感情的,在他們妖精看來,想哭就哭,想笑就笑,沒有什麼好糾結的。也許就是這樣,他們明明活了好久好久,可是修為卻是很低很低,這跟他們的心智和情感有關的。而之前淡荷已經開導他們打開自己的情感,這樣擁有的靈性就可以從靈魂上提高自己的修為。
「魚紋你明白嗎?」
魚紋搖頭,她說:「但是我感覺得出來,主人心裏很苦很苦。等到以後我的修為再提高我就知道了。粉蝶你今晚睡哪兒?」
「這還用說嗎?當然是睡在主人的房裏了。」不然她還能睡到哪兒?她直接地在淡荷的外寢室的躺椅上一睡。魚紋搖了搖頭,她要和丈夫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