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這塊玉是我的,你便就一點也不起疑,甚至也不調查一二這血玉的來歷,這就還給我?」
寧馥倒了盞茶給他,淡淡一笑:「任何物件都有個源頭,這塊血玉雖然在我身上多年,但是在我之前有它的主人也不是什麼不可能的事,你既然尋到了我而且還知道我身上有這麼一塊血玉,這塊血玉對你來說定然是極其重要的東西,而這塊血玉對我來說,唯一的意義也就是見證過我當年如何從死地逃生而已,我從喬家陵塔出來的時候便就戴着這塊血玉,而寧家的人似乎對這塊血玉毫無所知,想必也是喬家的人當初拿我當作一個陪葬品才給我戴上了這個東西,左右不過就這麼點事情,你也沒有必要誆騙我,更何況這塊血玉對我來說也不是不可失去之物,物歸原主也好,你騙我也罷,對我來說又沒有什麼損失。」
司翊岑聽見她這般言論,臉上聲色不動水波不興:「你戴着這塊血玉也有些時日了,可有些覺得哪裏不同?」
寧馥思量了一下,搖頭:「並無。」
司翊岑的目光仍舊停留在玉身,又問:「要不要再仔細想上一想?」
寧馥撫了撫額:「確實沒有,或者說我確實並沒有感覺到哪裏有什麼不同,除了這些年的運氣有些跌宕之外,似乎別的也沒什麼了。對了,你問的莫不是就是指的這個運勢?」
她提及這般飄渺的東西,終於惹的司翊岑笑出聲來:「運勢?做我這種行當的人,若是相信運勢就成了風水先生了,怎麼可能還在山中鼓搗蟲子。」
韓塵跟她建議,司翊岑這人絕對是頭腦極為清楚也最為精明的人,她可以跟他坦坦蕩蕩,但是最好將提問的人轉成自己,把問題丟給他,而不是讓他來向她發問。
她覺得韓塵的這個建議很有意思,細細一分析,好像還真是如此,司翊岑所說的事情,想必也不是什麼不能言知於人的事情,而這樣與人交談下來,立即便讓對方潛意識的覺得他為人極為坦蕩絕對是個可交之人,是以,面對這樣的人所提出來的問題,通常被問的一方便就會少了大半的戒備,覺得沒什麼不能言了。
但是有一點,那便就是他總是提問的一方,而他說的越多,對方似乎想問的便就越少了些,畢竟,對於一個並不相熟的人,能問的問題本就有限,誰會踩過界去深問?
而她認同韓塵的一大原因便是——她的人生觀,是人,無論是什麼人,總有秘密。
她雖然不是對別人的秘密感興趣,但是細想分析下來,司翊岑雖然說的不少,可他這個人卻透着怎麼也看不明白看不清楚的神秘感,這不僅僅是脾性,這還是一種距離。
不等司翊岑再說話,她就又問起:「那司翊公子,你這般問起,那我是不是應該有些不同的反應?不如你說說看,興許是我自己一直都沒有留意到?畢竟,這血玉是你的東西,想必屬於你的物件,都有些」說到此處她又加了一句解釋:「我沒有別的意思。」
聽了她的話,司翊岑的臉色果然變了一變,不是由白變青,是由冷變熱,司翊岑的嘴角漸漸往上勾:「這塊血玉是我的姐姐的,十幾年前東越政變之時她逃亡在外,蠱王之位本應由她繼承,多少年來毫無音訊,我也一直都在尋找她的下落」說到這裏他頓了頓,再開口時就已經不再提有關他姐姐的任何事情,道:「這塊血玉是你從喬家陵塔的墳墓裏帶出來的,很顯然你也不可能是我的姐姐,真人面前不說假話,原本初見你的時候,我多多少少也是有些敵意的,血玉不在她的身上而是換了個主人,我不能不猜想她現在是不是還在這個世上安穩的活着,但是直到眼下聽你這般直言相告,倒讓我生出幾分愧疚之感,實不相瞞,我衝着血玉而來的的確確是真,但是也曾揣測過她的不幸是否與你有關,但是現在我不這麼認為了。」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寧馥總覺得他在盯着自己的手腕瞧,下意識就將手往袖內收了收,她此舉自然沒能逃得過司翊岑的眼睛,他便一笑:「你方才問我,你是不是應該有什麼異常?如果你信得過我,可否讓在下切個脈?」
他的眼神另有他意,畢竟他身份明擺着,與玩蠱的人近身接觸還是要慎重再三才是,更何況他可是蠱王。
寧馥垂了垂目,也並沒有思考太久,便將手腕遞了過去。
司翊岑的目光突然有一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