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伉儷情深,夫人為了大都督,服毒自盡,這本是要追隨大都督而去,如此深情,又如何能夠拆散他們。」
齊寧心想如何處理澹臺炙麟夫妻的後事,這是澹臺家的事情,自己倒不必多言,當下只是微點頭,並不多說。
便在此時,進去不久的春桃匆匆出來,手裏卻是拿着一封信箋,向沈涼秋道:「沈將軍,這裏.....這裏有一封信,揣在夫人的懷。」
沈涼秋立刻伸手過去接過,正要拆開,卻是停手,呈給齊寧,齊寧搖頭道:「沈將軍可見過夫人的字跡?先瞧瞧是否真的夫人所留。」
沈涼秋當下拆開了信箋,掃了幾眼,這才向旁邊的侯總管道:「侯總管,你也是見過夫人的筆跡,你以為這是否夫人親筆所留?」
侯總管湊過來,細細看了看,十分肯定道:「沒錯,這是夫人的筆跡。」
沈涼秋點點頭,仔細將那信箋看了一遍,片刻之後,才長嘆一聲,一臉感受,苦笑道:「夫人自盡,原來.....是我的錯!」
幾人都不明白,沈涼秋解釋道:「昨晚我向夫人稟明,侯爺領着刑部的差官前來調查大都督一事,大致確定大都督確實是自盡而亡。」頓了頓,才繼續道:「先前夫人一直不相信大都督會丟下她和小少爺離開,只以為大都督是被人所害,所以每日都在等候朝廷派人來調查此事,可是昨晚知道大都督是自盡後,便......!」聲音已經略有些哽咽。
齊寧道:「夫人知道了大都督是自盡,便無其他留戀,所以服毒自盡,追隨大都督而去,沈將軍是這個意思?」
沈涼秋點點頭,自責道:「如果昨晚我沒有那般向夫人稟報,也許......便不會如此。」
「夫人在信可還提到其他事情?」
「夫人在信說,大都督在自盡之前的那幾天,有些反常。」沈涼秋道:「大都督精神恍惚,而且幾次提過,如果有一天他離開,要為他舉行海葬。」沈涼秋雙手將信箋呈給齊寧,等齊寧接過才繼續道:「夫人讓我們將小少爺送回京城,她自己要留在東海,與大都督一起海葬。」
齊寧接過信箋掃了幾眼,字跡娟秀,確實是出自女人的手筆,沈夫人的遺書言簡意賅,其最終的目的,顯然還是希望能夠陪伴自己的丈夫一同進行海葬。
齊寧將遺書折好,卻是收進袖,道:「這是夫人留下的遺書,本侯雖然是受朝廷委派過來,其實也是受了老侯爺的託付,這份遺書等本侯回京之後,親自轉交給老侯爺,也算是對老侯爺有個交代.....,沈將軍,你意下如何?」
「如此自然是最好。」沈涼秋微微點頭,「侯爺,夫人也已經離去,這事兒.....目下還是不要被人知道為好。」
「這是當然。」齊寧道:「大都督和夫人的遺體,可以儘快入殮,不過.....朝廷那邊正在商榷大都督的接替人選,沒有頒下旨意之前,如果將大都督過世的消息傳出去,只怕會引起東海騷動。」微皺眉頭道:「只是如果一直這麼放着,恐怕......!」
他沒有說下去,但大家都知道意思。
雖然最為酷熱的時候已經過去,但天氣還沒有涼下來,溫度依然不低,如果長時間不將遺體安葬,遺體總會損壞。
「如果大都督真要海葬,絕不能草草行事。」沈涼秋以不容商量的口氣道:「侯爺,卑將會妥善安置好大都督和夫人的遺體,不會出問題。」
齊寧見他這般說,知道他有法子,微微頷首,這才道:「本侯這邊會寫一道摺子呈去,沈將軍也可以寫一道摺子。大都督和夫人都是自盡離世,這已經沒有什麼疑問,不過.....咱們還是要想好大都督自盡的緣故,總是要向朝廷給個說法的。」
沈涼秋嘴唇微動,欲言又止。
「沈將軍想說什麼?」齊寧凝視沈涼秋問道。
沈涼秋這才道:「卑將思來想去,大都督......!」話說到一半,還是搖頭道:「不會是這樣,卑將到現在也覺得大都督不可能因為黑虎鯊便會想不開。」
「如何摺子,沈將軍自己好好思量便是。」齊寧道:「本侯這邊,只會將所知據實奏。」見沈涼秋神色憔悴,安慰道:「沈將軍不要太過悲傷,節哀順變,水師那邊,眼下還是要仰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