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通玄麾下有許多將士,其中不乏能征善戰者,畢竟西涼這十年來戰亂頻繁,能活到現在的,哪怕只是一名步卒,也定然有他的不凡之處。
而這些步卒之中,最為人稱道,也最被北通玄所器重的便當屬跟隨他最久的八千血衣衛。
血衣衛自然一開始並不叫血衣衛。
至於究竟姓甚名誰,已無從得知。但早年他們跟着還不是神將的北通玄出身入死,常常一戰下來,血透衣衫,久而久之便被人稱作了血衣衛。
這血衣衛,便是北通玄縱橫西涼的最大依仗。
如今他將其中三千交到了蘇長安的手上,這是第一次,北通玄交出自己的親衛。
打心眼離講,蘇長安在長安大鬧北通玄婚禮之時,曾與一撮血衣衛的士卒交過手,那時的他並不喜歡這些渾身散發着血腥味的屠夫。
是的,他不喜歡殺人。
從來不喜歡。
可當有人威脅到你的生命時,那就另當別論了。
比若此刻,城門外密密麻麻的蠻軍。
所以,蘇長安在接下軍令那一刻起,他便收起自己心底那一抹天真也罷,善良也好的東西。
從現在起,他要殺人。
殺很多人!
他與花非昨領着三千血衣衛走到了關下的城門處。
他穿着尋常麻衣,花非昨一襲紅袍,身後三千血衣衛長衫如血,氣勢冷冽。
起來血衣衛應當是整個大魏唯一一支不着甲冑的軍隊了,一如他們的將軍一般。
白衫臨沙場,血透長袖歸。
轟隆!
眼前永寧關巨大的城門開始緩緩打開,發出一陣極為沉重又刺耳聲響。
門外,是虎視眈眈的五千蠻軍雄兵。
他們身材壯碩如虎,雙臂之上鼓起的肌肉如山一般高高隆起。
他們胯下是吐着殺氣的猛獸,不止於馬,還有許多張牙舞爪的似狼非虎的凶獸。
自大門打開起,一凌冽的殺機便赫然撲面而來。
這與修為無關,那是只有身經百戰,飽飲過鮮血的屠夫才能發出的殺機。
很明顯,眼前這五千蠻軍夾帶着他們的數位將領,應當都是這樣的屠夫。如同血衣衛是這永寧關中的精銳,這五千蠻軍也應當是蠻族的精銳,否者也不會被拓跋元武派出來打這個至關重要的頭陣。
「走吧。」蘇長安受到,聲線多少有些乾澀。
這並非害怕,而是因為緊張,無論怎樣這都是他第一次陣陣真真正正的面對沙場。
蘇長安與花非昨帶着三千血衣衛緩緩的走出了城門,他身後的大門在那時發出一聲轟隆的巨響,便再次關上。
他們在離蠻軍百丈遠的地方停住。
蘇長安開始打量那位方才叫陣的蠻軍將領完顏廉,而完顏廉也在此刻打量着蘇長安。
那的確是一位很高大的男人,即使是身高已近一丈的摩海耶與之比起也矮上一個頭,而十八歲蘇長安站在他的面前更像是一位孩童正在面對這一頭雄獅。
完顏廉顯然未有想到領軍出城迎戰的人族將領竟然是一個看上去還有些稚嫩的少年,他先是一陣錯愕,隨即心頭警惕的打量蘇長安,待他確定自己並沒有看錯蘇長安的修為時,他嘴角忽的浮出一抹古怪的笑意。
「姓北的讓你和我打?」完顏廉有些不可置信的問道。
「嗯。就是你和我打!」蘇長安頷首,語氣淡定而從容。
「哈哈哈!」在得到蘇長安肯定的答覆之後,完顏廉臉上的笑意瞬間便蔓延開來,他像是聽到了這世上最不可思議的笑話一般,笑得極為放肆。
蘇長安面對這樣的猖獗的笑聲,臉上的神情卻沒有絲毫的變化,他只是靜靜的仰頭看着完顏廉,似乎在等着他的下文。
很快,完顏廉便真的收斂起了他的笑聲,但他臉上卻還是慢慢的嘲弄之色。
「我來之前,便聽拓跋炎起過,如今的人族懦弱不堪,自玉衡死後更是再無什麼拿得出手的高手,起初我並不相信,還在書信中告訴他莫要輕敵,如今一見,才知拓跋炎所言不假。」
完顏廉看着蘇長安慢悠悠的道,他的目光一直落在蘇長安的身上,似乎想從他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