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殞。
應當是這方天地力量的極致。
或者說,有人特意的將生靈所能到達的力量的頂峰壓制在了這個節點。
當然,這世上總是不乏一些驚艷絕倫之輩想盡辦法突破這個界限,以期達到某種更高的成就。
於是,太上,便孕育而生。
開陽曾說,太上是左道。
而事實上,太上也確實是左道。
更準確的來講,太上是那些給天下生靈布下這層桎梏之人,為生靈開通的一條道。
說它是左道,是因為他並非大道。它需要生靈割捨下自身的一部分東西,從而獲取更強的力量,這本身就是極為錯誤的事情。
修行所謂何事。
這個問題,不同的人會給予不同答案。
但最初,修行的本意,卻是完善己身,以期達到某種天地交融,最後自成一體的完美境界。
割捨了情,而獲取強大的力量,這已然是捨本逐末。
那些桎梏生靈之人,之所以願意為生靈開闢出這樣一條道路,從一開始便是意識到了這一點。他們知道,太上縱然強大,但天生不足,根本不能與他們抗衡。
而這層所謂的桎梏,便是命線。
星殞的命線連接着命星。而眾生的命線卻鏈接着星殞。
這些命線之中被那些暗中操控着這方世界的人灌入了因果之力,這份因果之力,桎梏了星殞們再向上攀爬的可能,除非他們願意斬斷這些因果,忘記所有的愛恨情仇,做那忘情的太上。
當然,這只是擺脫因果之力的方法之一。
還有一個更加簡單,也更加好的辦法。
死亡。
星殞一旦死去,命線便不再存在,星殞的魂魄不滅,又因為某種原因無法轉生,他們便可以以魂魄掙脫桎梏,達到生前難以達到的地步。
所以,星海的座囚籠便應運而生。
但是,莫聽雨回來了。
從星海回來了。
哪怕沒有肉身,哪怕只是一道依靠着星辰令暫時行走這世間的靈魂。
但他是莫聽雨!
從星海歸來的莫聽雨!
他的身子又一次高高躍起。
他的刀被他舉過了頭頂。
他發出一聲暴喝,聲若雷霆,壓住漫天的電吼。
他迎着開陽,迎着他背後的那隻惡龍,斬了下了去。
那時,九難的刀光愈發明亮。
將這連太陽都無法照射到的世界盡頭映得恍若白晝。
開陽的眸子在那時眯了起來,他仰頭看着那驚艷絕倫的一刀,神情有些恍惚。
世上能使出這樣刀法的人,並不多。而且大抵都已沉睡在星海。
開陽記起了他的師兄,那個叫搖光的男人,他覺得眼前這個刀客與他那般相像。他待他極好,為了幫他復仇不惜算計他的愛徒。
可他最後還是失敗了,所以開陽做了太上。
他拔出了劍,龍吟劍鳴響徹。
他現在要殺了他師兄的弟子。
他要讓他神魂俱滅。
這自然是一件讓人很難過的事情,可他卻不知道如何難過。
他的劍被他揮了出去。
一道耀眼得幾乎讓人難以直視的劍光亮起,他的劍在數息之後,抵在了九難刀的刀尖,不偏不倚,不差毫分。
巨大的氣浪自刀劍相遇處盪開,冰棺之中本就已經蠢蠢欲動的惡神們,在感覺到這股強大的力量碰撞之後,一聲聲若有似無的咆哮聲自那冰棺之中響起。
莫聽雨的眉頭一皺,太上的強大遠遠超出了他的預計。
他雖然同樣掙脫了因果的束縛,可畢竟星海是沒有靈力的,他無法在那裏修行,現在的他或許給予他足夠的時間,他可以達到某種超越太上的境界,可那畢竟需要時間,可惜的是,他並不能在人間行走多久,而且,開陽也不會給他這般漫長的時間。
這般想着,他臉龐兩側的太陽穴上青筋暴起。
一道道狂暴的靈力自他體內湧出,天地間的某些力量似乎也受到了他靈力的牽引鋪天蓋地的湧向他的刀身。
九難刀身上的刀光愈發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