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挎長刀。雖然風塵僕僕,但卻面色肅然。而隊伍中,時不時的可以見到,一面面戰旗在迎風飄蕩。
那是很少見的的一種戰旗,他通體漆黑,上面用紅色染料寫這大大的一個「北」字。
它們在夜色里搖曳,就好似一團團正旺的火焰。
隊伍的最前方,是一個坐在一匹黑色戰馬上的男子。而他身後的不遠處還跟着一輛馬車。
男子身着黑色戰甲,面色冷峻如萬年枯井,嘴唇猩紅如飽飲鮮血。
他的目光注視前方那座巍峨的關隘。
他知道過了這裏前方便是西涼。
那是他日思夜想的地方。為了回到這裏,他付出了太多代價,亦背負了太多罪孽。
他望着那裏,不覺間竟有些出神。
而就在這時,他的身後突然有什麼東西亮了起來,他冷峻的臉色為之一變。
「停!」他一聲喝令響起,身後的十萬大軍令行禁止。一團巨大的塵埃也因為大軍的忽然停住,升騰而起。
男子想要轉身去看些什麼,但一股不知名的恐懼讓他有些猶豫。
但最後,他還轉過了身子。
映入他眼帘的是在極遠的東方,忽的升起的那一道光柱。
他很清楚的知道那裏是長安。
而他的身子也在這一刻,開始莫名的顫抖。
叮噹。
一聲輕響傳來,跟在他身後的那輛掛有風鈴的馬車的帘布被掀開,從裏面探出一隻絕美的臉龐,她的用那雙仿佛會說話的大眼睛,疑惑的看着這位男子,似乎在詢問他因為何事而停止行軍。
但男子對於她的詢問卻猶若未聞。
他的手忽的再次抬起。
「讓道!」他如是說道。
身旁的傳令敢在他話音剛剛落下時,提氣附和道:「讓道!」
洪亮的聲音在夜色里猛地盪開。
他身前那一排密密麻麻的士兵便如潮水一般向兩側退去,在隊伍的中間讓出一條一丈寬的路來。
男子手持馬鞭,用力的一拍馬身,那匹黑的戰馬便是一聲嘶吼,然後向着長安方向絕塵而去。直至到了隊尾,男子才一拉韁繩,停下了戰馬。
然後,在眾人的注視下,他摘下頭上的黑色頭盔,躍下馬背。
撲通一聲。
男子竟然就朝着那道光柱的方向跪了下來。
砰!
砰!
砰!
三聲悶響。
他就這麼當着眾人面,連連叩拜三下。
而這三下,他用力極大,且未有絲毫靈力護體,額頭上便在此時被生生撞出一道血印。
「師傅放心。」
「天嵐之誓,通玄永誌不忘!」
他朝着那道光柱這般說完,然後身子猛的站起,跨上戰馬。
「出發,晝夜兼程!直赴西涼!」
他的聲音驟然響起,在這濃郁的夜色里久久迴蕩。
長安以南,灕江以東。
滔滔不絕的灕江水,自極西處高聳的藏雲山起,匯集百川。又得與宛州的滄江合流,終於在江東岸邊聚齊了浩大的聲勢,奔流入海。
這川流不息,一晃便是千載。
而白雀渡口上的那些礁石也就被這洶湧的浪水拍打了近千載。
但他們卻如扎了根一般的在那裏立着,任憑風大浪急,卻千載不曾動搖。
就好像那一群江東的刀客一般,沉默卻堅定。
而現在,正有這樣的一位刀客,立在那礁石上。
那是一位看上去已經三十有餘的男子。
他鬍子拉碴,髮絲算亂,身着一身墨色錦衣。
但他的眼睛卻很明亮,裏面閃着陣陣紫芒。
他仿佛在那裏立了很久,他就這麼看着那波濤洶湧的江面,看着大江那邊,那一處隱約可見的繁華。
灕江。就好似一道天塹,將江東與長安分割成了兩個世界。
有那邊來的人,死在江東,不得歸去。
亦有這邊去的人,死在長安,不得歸來。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會被葬在何處,但他知道,他在兩個月後,必須去到那
第七十七章那道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