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靈佩微微垂下眼睫,倏地又睜開,眼神清亮:「既如此,那便各自珍重。」
她不想與他再有任何的糾纏。
傅靈佩迫不及待擺脫他,沈清疇反倒有些不愉起來,他將拂塵收回,負手轉向傅家,冷眼看着傅家人已被傅青淵整合規矩,傅元霸與傅元茂的屍身收斂一旁,不由冷笑了聲:「你父親這族長當得倒是好。」
「尚可。」
「你就不好奇,前世我究竟有沒有與那傅靈飛……」他似乎是在想措辭,卻怎麼也說不出那勾纏兩字。
「沒興趣。」
她原來還介意,此時卻一點不在意了。不過是前塵往事,糾纏作甚。
沈清疇苦笑了聲,也不管她說什麼,只道:「其實……第一回在外遊歷與你相遇之時,我卻是不知你的身份,也確實受你所引。只可惜後來知曉你的身份,便已然分不清,究竟是計策多些,還是愛慕多些。只我確實將計就計,推波助瀾地與你結成了道侶,後來更與吳楚兩家達成協議,分化你傅家多時,只這些你都不知。後來之事,你便一清二楚了。」
傅靈佩沒打斷他,他既然願意解惑,她姑妄聽之。
「傅靈飛……」他搖了搖頭,即便到此刻,以沈清疇看來,仍然不能理解這女子是如何作想的,腦迴路總與旁人不同。
「傅靈飛這人總有些邪門,我生怕出現變數,便查了查。不知是否有高人提點,被她察覺,她上門說要助我……」沈清疇突然笑了起來,樂不可支。
「你說奇不奇怪?她不念生恩,不念養恩,反倒與我說起公理大道,我透露了些,她便義憤填膺地說要幫我討回公道。論起來,那時吳楚兩家出現在傅家,還多虧了她提供的一件東西。」
傅靈佩瞥了他一眼,「不過是美色動人心。」
沈清疇的笑頓時卡住了,臉色難看。
「莫與我說你便這般愚鈍,看不出傅靈飛那廝的愛慕之心,也莫與我說,你沒有順水推舟,利用於她。」
沈清疇沒有正面回答,反倒說起另一事。
「其實,我與她相識,並不晚於你。她愛慕之心,確實毫不掩飾。」
「既如此,若要對付傅家的話,何不尋她?想必她會極其願意無比積極地與你一同討伐傅家。」
沈清疇這才收回視線,深深看了她一眼,沒有回答,半晌才道:「我接受了她要懲奸除惡的好意,只需輕輕一撥,她便願意鞍前馬後地為覆滅你傅家出力……」
傅靈佩不願再聽這狗皮倒灶之事,不耐煩打斷道:「不若你告訴我,最終結局罷。」
沈清疇很不情願,不願再給那姘夫說好話,抿着唇不答。
傅靈佩嗤了聲,「怎麼?若不說,咱們便各自分道揚鑣吧?反正如今,你我也是相看兩厭的。」
「你不想知道……他的下場?」
沈清疇突然揚聲道。
在這一刻,他突然不忍心了。即便這世她有許多改變,即便傅家確實欠了他沈家滿門性命,可從情之一字來說,他確實欠了她的。
……惟願,此世她依然笑若朝陽。
「誰?」傅靈佩心中警醒,一雙眸此刻突然像淬了火,幽若深潭卻也兀自翻滾了起來。
沈清疇此刻真的悵然了。
這些,原本是他才有的待遇啊。
「傅靈飛背祖忘宗,到底逃不過旁人眼睛,為修真界所唾棄,此後處處碰壁,最後死於非命。吳楚兩家瓜分傅家後原想依附三大派,卻紛紛遭拒,散修聯盟更是不敢接這燙手山芋,丁一在一年內連擺十個七殺大陣,將吳楚兩家元嬰逼出,以族人性命相要,最後將吳雲楚湘斃於掌下,簡直瘋魔。」
傅靈佩心中一震。
——是這樣麼?可她與他交集如此之少,僅僅憑藉一個幼時之誼便能做到如此麼?
「那你為何說他下場……如何?」
「那自然是,凌淵真君逆天行事,為天道所不容,為天雷轟擊而死。」沈清疇一字一句道。
「你以為,我會信?」
若傅靈佩沒見識過丁一那好用的避雷法子,她或許會信。
「這自然是對外說法,其實,當時流傳着另一個說法,因為就在凌淵真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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