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陣風來,自己竟毫無抵抗之力,僵在了原地,動彈不能。
此人絕不是化神!
她心中咯噔了一下。化神以上便直接可以飛升了,也難怪尤水兒說事情過後便自去天上尋那飛升了的玄天道人。完全不是一個階級的。
「莫慌。」丁一的聲音通過靈犀蟲傳遞了過來,尤水兒笑眯眯地瞥了兩人一眼,眼中的瞭然之色讓傅靈佩頓時不敢再回音。
尤水兒這才滿意了,對着玄宇道:
「玄小子,你且來測算測算,也好讓本尊看看,你究竟習得了幾分本事,竟敢與本尊談因果?」
玄宇抬頭,視線恰好落在傅靈佩面上,不由怔了征,半晌才移開視線道:「傅真君好相貌。」
耳根竟已是紅了。
丁一目光沉沉地看着他,再移開之時,心中已是有了決斷。
玄宇伸手一探,龜甲立時恢復成甲片,手指在甲片三道六段九平上彈跳起來,口中念念有詞地測算起來,隨着時間一分一秒地推移,額頭汗越來越多,仿佛陷入謎瘴一般:
「不,不對!」
玄宇突地看來:「你中宮位為孤鳳啼血,本該無家無師無侶,此為借運所誤,氣運差到極點,早該命隕,尚撐不到來此祭魂,不對,不對……」
傅靈佩面無表情:「你算錯了。我父母俱全,師尊尚在,便是這道侶,也還活得好好的。」
心中卻激起了驚濤駭浪,遠不如她表現的這般淡定,
玄宇所言,正應了她前世。師尊隕落,家族覆滅,道侶背叛,連她自己都命隕當場,難道她前世所有的苦難,都應了這命理之說?難道她就合該如此,為她尤水兒的復生鋪路?
她大約猜到了尤水兒所求,不過是起命還復,逆天而行。
所以程無趨以血生祭,她傅靈佩就該以魂相送?
世界之事,好沒道理。
傅靈佩心中憤懣,憋得自己都快岔了氣。前世種種,她糊裏糊塗地任由命運將她一步一步往前推,她不清楚尤水兒在其中究竟做了什麼,或者,她只在其中做了把推手,將她氣運借光,讓本該掙扎着能出來的命數,被摁到了泥里,再鑽不出來。
即便這世她改變了諸多人的命運,可不代表前世的一切沒有發生。
痛苦和煎熬,只要曾經存在過,便不會被輕易抹去。
借運借運,運借到了何處?又將用在何處?傅靈佩一頭霧水,垂着的眼,卻在發光——總不能重活一世,再糊裏糊塗。
玄宇還在測,但測來測去依然是前面的結果。他不由氣餒地一拱手,「晚輩確實學藝不精,慚愧慚愧。」
尤水兒撫掌,「小子你手持萬年玄龜甲,想來是玄家認準的玄機子,竟連這點都測算不出,實在無能,如此看來,玄家危矣,危矣。
她抬頭袖手,裝作望天的模樣,「女魂要祭,需在陰氣最重的時刻,本尊推算了下,後日午夜,陰氣最重,本尊時間充足,不如便都各自坐下聊聊天罷。」
傅靈佩事到臨頭,也不再懼怕,極為光棍地一坐,當下便席地坐在了小樓前的白玉廣場上,丁一閉着眼靠在她肩膀上歇息,心中安寧得很。兩人頗有既然之則安之的安逸。
尤水兒又可惜地嘆了聲。
玄宇側身坐到了另一旁,從其角度看,恰好能清晰見到傅靈佩的容貌。
「孤鳳啼血之命,要破,那便只有異星破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