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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移宮換羽鶴歸來

星山脈的天玄玉清宮和風練山脈的青華門並作聖域八大玄門。

    秦嘯天一行曉行夜宿,四日時間,橫越東籬十一州之地,方才到西南邊境的崤關,被崤關守將堂兄秦曉宇硬留了一晚,翌日方得出關,進入續流山脈地界。

    續流山脈巍峨高聳,連綿百里,峰巒起伏,因使多條大江大河難以橫穿,只得繞行,故名續流山。最高有六峰,高聳入雲,平日只見雲遮霧繞,難見山頂真容,山高林密,有飛瀑奇岩,琪花瑤草,景致幽美,正是危園所在。

    危園歷史悠久,創派至今已有三千餘年。據傳開派祖師乃一世家子弟,心懷天下,志在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不想命途多舛,頻遭坎坷,以致半生潦倒,鬱郁不得志。後來輾轉周折,歷經人世變幻,竟勘破紅塵,從此浪跡天涯,雲遊度日。

    忽一日,行至續流山,觀此地鍾靈毓秀,心有所感,登至山巔,俯仰天地神奇,頗有所悟,竟從此留居於此,餐風飲露,修玄悟道起來。想是蒼天不負有心人,悠悠二十餘年,竟真令其悟得大道,乃重入世間,幾番風雨,創下赫赫威名,一時為玄門領袖,遂在續流山上,開宗立派,名曰危園,是為「心懷天下,居安思危」之意。而因其玄法迥異,乃化天地異力為己用,威力無匹,直比天威,故名危天訣。緣於此故,自號危天子,後世則尊稱其危天真人。

    危天子壽數不祥,得起傳者,僅有六人。只或許是危天訣博大精深,又或是弟子資質有限,從危天子之後,危園六脈,卻是再無一人成就危天子之功,雖不曾沒落,卻也不再為玄門領袖,為其他玄門後來居上,並列聖域。


    秦嘯天師傅鐵崖子,便正是危園六脈之棲霞峰一脈的首座。只不過,因為生平一大恨事,鐵崖子向來孑然一身,除過秦嘯天這個例外之外,從不收徒,以致棲霞峰一脈向來凋零,已然成危園可有可無的存在。好在昔年危園大比之時,秦嘯天一鳴驚人,天鼎盛會時,更是令八大玄門的天才俊傑盡皆黯然,倒是令棲霞峰重新活躍到眾人視線。只隨着秦嘯天遊歷大陸,漸漸的,棲霞峰又歸於沉寂,曇花一現也就一現了。若非鐵崖子尚在,為免棲霞峰一脈斷了傳承,指不定危園掌教天虛真人都要憂心是否選一名長老去接手打理了。

    秦嘯天一行由山門而入,自是一路暢通無阻,只隨着漸近棲霞峰,但見紅葉遍山,燦若雲霞,竟有笛聲悠揚,從峰頂繚繞而來,中正平和,曲韻深長,正是一曲《鶴歸來》,引人入勝。

    與此同時,這笛聲似有魔力,隨着曲調婉轉,漫山紅葉竟也隨之起舞,極盡變幻,片刻竟化作無數紅葉飛鶴,於山間盤旋,瑰麗壯美,驚心動魄,不覺令人心旌搖曳,為之神馳。片刻但見群鶴飛旋,竟飛向山腳秦嘯天一行人,隨着笛聲漸入尾聲,一曲終了,漫天紅葉飄落而下,美不勝收,恍如仙境。

    秦嘯天既聽眼見,遙望着棲霞峰頂,心神激盪,驀然眼眶一紅,卻是差點掉下淚來。不想可知,此曲定是恩師特意為之,專為接自己上山。一別經年,恩師一人獨居棲霞峰上,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也不知是何等寂寥荒涼,在秦嘯天心懷激盪,當真有種說不出的心酸愧疚。強抑情緒,看着秦樓笑道:「樓兒,這是你師公未卜先知,在迎接我們呢。看到了麼,這便是你師公獨門絕藝移宮換羽,當年還未完善,如今大成,日後你幾個倒是有福了。我們這便上山去見你師公,也讓他老人家高興高興。」

    秦樓三個看着漫天紅葉,心馳神往,不見真人,便已為之震撼,雪蝶更是眼冒星星,歡喜地抓着從眼前落下的紅葉,眉開眼笑道:「師公好厲害哦,雪兒也要和師公一樣,讓這紅葉變鳳凰。」

    離芸與林天嵐夫婦亦為之震動,想以自身本事,令紅葉隨心自是不難,但隔着山上山下,單以笛音竟可令萬葉為之舞,卻實非常人了,功參造化,已然滲透着絲絲道韻。

    林天嵐苦笑着搖了搖頭,不由嘆道:「力壓鴻都半百年,鐵笛先生之能,當真橫絕一世,名不虛傳。北唐後主倒真是昏聵的緊,活該葬了國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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