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次回國,他那時候已經回國了,開始幫林家打理一些事務,也經常會和那些大家族的公子哥應酬。
有一晚,從上面來了一個顯貴家的大少爺,身份特別矜貴,那些家族的大少爺們,要給這人接風洗塵,他也去了,當時他本不想帶我去,臨出門前接了一通電話,不知為何改了主意,說要帶我去給他的朋友們認識認識。
當時,我高興得好像整個世界都開花了,年輕青澀的我,哪裏知道這裏面的齷齪。
那一晚,那些人喝了很多酒,林少說要出去抽支煙,讓我等他一會,誰知他一去不回,後來,其他家族的大少爺們也都走了,只剩下那個貴客,我也想走,可被那個大少爺拖了回去,撲倒在沙發上。
後來發生的事,是我這一輩子最黑暗最不願去回憶的記憶。
當傷痕累累的我,渾渾噩噩的離開包廂,走出酒店時,我看見他站在酒店門口抽煙,看見我狼狽不堪的出來,走過來一臉關切的問我怎麼了。
那時候的我,真的又天真又傻,以為他什麼都不知道,以為他真的關心我,哭着向他訴說了我的遭遇。
當時的他聽了之後做了什麼呢?什麼也沒做,他只是無奈的跟我說對方的勢力有多大,他有多心疼我,可是他不能為了我,去得罪那人。
我傻乎乎的相信了他,之後的日子裏,他對我好了很多,時常噓寒問暖,我很感激,感激他不嫌棄如此骯髒污穢的我,不嫌棄我被其他男人碰過。
我從來沒有想過,也許從一開始,就是他親手把我送給別人的,只是為了討好對方。
大學畢業後,我們就結婚了,我們的婚姻,只是何家和林家的結盟,只能偷偷摸摸的,不敢對外公佈,可我還是很開心,因為我是真的愛他。
可是,新婚之夜,他的絕情離去,如一盆冷水從我頭上澆下,將我澆了個透心涼,我終於明白,那些過去我以為的疼愛,只是我以為而已,他的心裏從來不曾有過我的位置。
對我的丈夫來說,我甚至不如一個陌生人,畢竟,他不會厭惡陌生人,他只會厭惡我。
整個新婚蜜月,他沒有碰過我,他甚至連我們的那張床都沒有睡過。
他在哪呢?他在他的情人那裏。
林太太問我們為什麼不同房,我不想被誤解,就把這事說了,可林太太不僅沒有安慰我,反而覺得我無能,連丈夫的心都拉不回來。
所有的林家人都知道看起來潔身自好的林少藏着情人,可沒有人告訴我,他們都在等着看我的笑話。
林少一個月不睡我的床,他們看足了笑話。
所有林家人,表面上對我親親密密,暗地裏誰都看不起我,就連傭人,表面上恭恭敬敬叫我少奶奶,暗地裏卻在議論我是個最沒用的女人,身為大少爺的妻子,卻連大少爺的床都上不了。
這樣的議論和恥笑,我聽過好幾回,他們甚至都不怕我聽見。
我回何家,跟爸媽哭訴,他們卻和林太太一樣,覺得我無能,媽媽請來一個混跡風月多年的媽媽桑,教了我很多在床上討好男人的技巧,我覺得自己就像個妓女一樣廉價。
爸媽要求我一定要生下林家的兒子,這樣,林家和何家的盟約才能鐵一般堅固,何家將來才能飛黃騰達。
從始至終,沒有人考慮過我,問過我的感受,包括我的親生父母,他們只想着我生下兒子,鞏固地位,讓何家飛黃騰達。
我乖乖回了林家,在我回娘家的時間裏,我的丈夫一個電話也沒打過,一個短訊也沒發過,更別提來接我,可我卻只能乖乖的回林家,因為我無處可去,何家,已不再是我的家,已沒有我的安身之地。
我的餘生,只能在林家掙扎。
無論多艱難,我都只能在林家掙紮下去。
我回林家那一晚,林少也回來了,沒有在他的情人那裏過夜。
我用從媽媽桑那裏學來的本事,去討好林少,他卻一把把我推下床,罵我髒,罵我賤,罵我這副樣子,就像個女表子。
他說他從小就特別討厭我,覺得他的一生都被我捆綁住了,像一塊甩不掉的狗皮膏藥,他看不上我,厭棄我,他覺得我連給他擦鞋都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