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父親這邊的親戚,那你到底是喜歡這樣的?」
&昌喜歡有本事的。」
李治側頭,看向李宸。
李治腳步微頓,看向她,「何謂有本事?」
&論是父親的親戚還是母親的親戚,不過是靠着我的父親和母親才在長安城中站穩了腳跟,沒什麼好稀罕的。下個月科舉考試,我要在科舉考試的進士中選駙馬。」
李治聞言,吹着鬍子瞪眼睛,「胡鬧!」
&何胡鬧?」
&可知道參加科舉的人,最年長的是幾歲,最年輕的又是幾歲?」參加科舉的人,有的已經老態龍鍾,雖然也有年輕之人,可那是鳳毛麟角。科舉推行至今,每年一次,最年輕的進士也將近而立之年。女兒如今尚未滿十五,要她下降給一個將近而立之年的人……李治一想,就覺得自己精心寵愛養大的珍寶被糟蹋了。
他絕對不能同意!
李宸:「從前我不曉得,但是今年一定會有跟我年齡相仿的進士!」
李治聞言,陰森森地看了女兒一眼。
李宸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父親,她不是不長眼色的人,她也知道父親為什麼說她胡鬧,可是她依然在賭,賭父親對女兒的寵溺可以到什麼程度。
李宸咬了咬唇,跟父親說道:「我去跟周老夫人賀壽的時候,見過季童表兄的朋友。他今年要參加科舉考試,我覺得他一定能成的。」
李治:「哦?那他出身如何?」
李宸毫不隱瞞,「他叫宋璟,聽說祖上從魏國之時便開始做官,不過雖是官宦出身,影響力並不大。放在一般小地方算是名門望族,擱在長安這樣滿城勛貴人家的地方,大概只能算是寒門。」
李治慢吞吞地回頭,面無表情,「宋璟?那日去給周老夫人賀壽的人這麼多,你怎麼就只注意到他?」
李宸低頭,含羞答答:「他長得最好看。」
李治:「……」
李治看着眼前的女兒,低着頭,臉上的笑容帶着幾分少女情竇初開的羞澀。他什麼時候見過女兒臉上有這樣的神情了?想來那宋璟約莫是長得應該是一表人才,大概不會比薛紹差。
帝王心裏感嘆歸感嘆,但絕不心軟。
他板着臉,「我絕不同意。」
李宸抬眼,神情錯愕,「不是說只要是永昌喜歡的,阿耶和阿娘都會為我找來嗎?」
李治:「人不可貌相,他雖長得好看,你又如何曉得他為人如何?再說了,你是何等出身,他是何等出身?公主出降,乃是國之大事,由不得你胡鬧。」
即便是當日蕭淑妃所出的兩個公主,被武則天趕到了掖庭去住,多年後太子李弘求情讓她們出降,武則天為她們選的駙馬都是朝中勛貴之後,大婚後又將兩位駙馬升為刺史。
可李宸看上的宋璟呢?
什麼都沒有,即便他想要女兒風風光光,讓她的駙馬加官進爵,也得有個名目。可宋璟一無祖蔭二無功名,就算進士及第,他封宋璟一個官,也不能做得太明顯。
李宸皺着眉頭:「若是長得好看沒用,大唐選官身言書判,為何還要將長相如何放在首位?而且他為人好得很!」
李治看着李宸,心裏頗不是滋味。
不是說誰都比不上父親,誰都不夠好的嗎?
怎麼一轉眼,就變了呢?
李宸說:「阿耶還記得永昌九歲那年春天到不羨園,卻遇上大雨的事情嗎?」
李治:「當然記得,那一年春天長安下了很大的雨,皇城內外都淹了,我與你母親擔心你在不羨園,連夜派了禁衛軍去不羨園將你接回宮中。」
李宸仰頭,看着父親,說道:「阿耶,那一年春天,莊稼才種下去,許多百姓的莊稼都被水淹壞了。那時候宋璟便在不羨園旁的梅莊,梅莊中有一條小河,河水上漲,梅莊裏的莊稼盡數被淹,他的叔父不在,莊中管事請示是否在河段挖一個口子放水到下游?宋璟卻說,下游也是百姓的莊稼,如何能損人以自保?」
李治揚了揚眉,看向李宸。
李宸迎着父親的視線,笑着說道:「後來聽說那一年,梅莊所有百姓的佃租都免了。」
年紀輕輕,已經有如此胸懷。或許,真的是個不可多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