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三座哨營,俘敵數百人。
直到百步附近,這才聽見士卒刁斗的打更聲,以及夾着風中傳來一二人聲,除此之外耳旁就是呼呼的風聲壓蓋了一切。
漸漸視野也清晰起來,夏軍大營的輪廓,在眾人眼前浮現。
那閃爍微弱光芒的營燈,在風中搖曳亂闖,在營燈之下,只看見無數雪末化作白毛,茂密橫飛。
番軍騎兵們來到近前,微微休息,同時一抹額上滲透的冷汗,觀察夏軍大營情況,同時稍等一會後方的跟進的士卒。
稍候還不到片刻,前軍的士卒們一拍肩膀,當下就挺槍上前。
待接近三十步時,夏軍的大營,已是漸漸清晰可見了。
外周是一圈環着一圈的氈棚車,番軍騎兵的士卒都藏身其中,可以清楚的看見。
棚氈車內裝載的糧草,都被一袋又一袋的丟在車下。而穿着單衣薄襖夏軍士卒們,居然哆嗦在棚氈車內睡覺。
一旁望樓上空無一人,而夏軍士卒竟然就如此,毫無防備的縮在車內,避風躲雪的睡覺。
看着這一幕,連夜襲的番軍士卒也都是目瞪口呆,差一點也停住了動作。
風雪之中,番軍士卒無聲的接近,而棚氈車中,一名夏軍被人擠得骨碌一聲,滾下了車。
這名士卒揉着眼睛,罵罵咧咧了幾句,睡眼朦朧的走到車邊,揭開褲腰正要撒尿,但卻聽見一片沙沙的腳步聲。
對方抬起頭,但見大雪之下,黑壓壓一片人群。
「啊!」
數箭射來,將對方驚叫聲,壓在喉嚨中,對方翻身滾落在雪地之上。
番軍士卒提起刀子,長槍,如狼似虎的撲入了夏軍大營。
面對突如其來的襲擊,夏軍士卒第一時間都是蒙了。
今日竇建德下令各營將士,修葺營壘,以防備敵軍夜襲。命令雖是傳達至各營。但各營將領陽奉陰違,只是簡單的傳達了命令。
而到了士卒這一層,雖接到了將官修葺營壘的命令,但連番大戰,又趕了一日路,士卒都是疲乏,就更是草草敷衍,換做平時斷不至於如此,但眼下與幽州軍已是議和,士卒將領都是防備鬆懈,都沒有很認真執行修葺營盤的命令。
加之後來,突如其來的大雪,令夏軍士卒都是措手不及。
身着單衣的夏軍士卒,不堪寒冷,大雪一來,更是連修葺營壘亦是中止,而外周也沒派出足夠的斥候巡邏,以至於幽州軍居殺到了夏軍鼻子前,這才察覺。
棚氈車中的夏軍,先是遭到了一輪箭矢的強勢。
深悉雪地作戰的番軍騎兵,右手戴上皮手套禦寒,以免控弦的右手變僵,在弓上都是抹了油,使得弓弦足夠拉得開。
番軍人人能騎擅射,一波箭羽,鋪天蓋地而下。
箭矢輕而易舉的射穿了遮蔽的棚氈,躲在其內的夏軍士卒,後背大腿紛紛中箭,眾人慘聲銳叫,夾着風雪之中,遠遠傳出。
而夏軍的反擊卻是十分稀落,睡夢中士卒倉促的舉弓,一些新卒甚連將弓矢上弦都不利索,只有久經沙場的老卒,方能手腕不抖的將弓矢上弦。
隨即夏軍聽到馬蹄聲驟然響起,原來後方番軍騎兵開始了衝鋒。
番軍騎兵從馬背上,抽出馬刀長弓,風雪之中,真可謂大雪滿弓刀。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