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華看到她的神情,知道完了,忍無可忍,破口大罵:「何蓑衣,你這個惡毒卑鄙的小人!阿唯怎麼得罪你了,你要這樣害她」
何蓑衣立在牆頭,傲慢而陰險地衝着重華一笑,就像是貓廝殺之後清理爪子似的,優雅地整理了一下袖口,下一瞬,他便如同沖天的白鶴一樣,展翅飛起。
重華氣得死去活來,肝都氣疼了。
藏在暗處的張翼看不下去了,發出一聲短而急促的鳴蟬聲,暗示皇帝陛下,只要他一聲令下,就立刻去追殺何蓑衣,把何蓑衣打成全身骨折不是夢!
重華卻假裝沒聽見,於是大家眼睜睜看着幾個起伏之後,何蓑衣大搖大擺地消失在京城的深夜裏。
人已經去得遠了,罵得再怎麼惡毒也聽不見。
重華怏怏地鬆開了鍾唯唯和秋袤,氣憤地道:「我不是怕他!也不是因為顧念什麼師兄弟情分!只是他的老巢在東嶺,我得利用他制衡東嶺人!」
鍾唯唯沉默地握了他的手一下,輕聲道:「聽說你答應饒他三次,這是第二次。」
重華得到安撫,就不再鬧嚷,板着臉去查看秋袤,卻見秋袤不知在什麼時候昏迷過去了,也許是因為心神巨盪,承受不住,也許是因為其他什麼原因。
太醫很快到來,說秋袤並無大礙,是極度勞累之後,體力消耗太大,再經受了大刺激造成的暫時性昏厥,行針用藥,第二天醒來就好了。
鍾唯唯憂心忡忡,有心留下來照看秋袤,卻被重華嚴令必須立刻去休息,不然第二天就再不許她出門為威脅,嘆着氣,怏怏不樂地回去。
宵禁加上夜深,此時的京城一片寂靜,月色卻是極好,宮車轔轔地響着,鍾唯唯和重華一左一右,卻都是沉默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