軟的身體,是又又,他蜷縮在她的被窩裏,一手緊緊攥住被角,呼吸清淺,睡得又香又甜。
鍾唯唯嘆口氣,十分的惆悵。
重華說到做到,自這天起,果然再沒有人拿瑣事來打擾過鍾唯唯,就連又又都好像乖巧了很多。
許多不同種類的茶被源源不斷地送到清心殿,各種與茶有關的書籍在她那間小小的茶房堆了很高,她終於可以靜心鑽研茶道,不再受任何打擾。
關於重華和眾宮妃的事,她沒有刻意去打聽,也沒有人再把那些事往她耳朵里傳,清心殿的宮牆,把裏面和外面分離成了兩個世界。
重華偶爾會來考察一下她的技藝,坐下來心平氣和地和她喝一杯茶,聊聊茶葉,聊聊又又。但更多時候,他要見又又,都是讓人來把又又接去昭仁宮,再送回來。
他們之間客氣又守禮,不再提及風花雪月,不再故意招惹彼此,和普通的君臣和師兄妹沒有兩樣。
只是鍾唯唯獨自發呆的時間越來越長,小棠經常可以看到她攥着一朵冬天裏難得珍貴的花,辣手摧着花瓣,嘴裏念念有詞,要,不要,要,不要……
李安仁大驚小怪地把這件事告訴重華:「鍾彤史大約是修煉茶道走火入魔,要瘋了吧?」
重華放下手裏的硃筆,抬頭看着鉛灰色的天空,勾起唇角,讓人重賞趙宏圖,多虧趙宏圖給他提了醒,迫得太緊,逼得太狠,反而適得其反,略放一放,冷一冷,又不要太冷,還真有驚喜出現。
鍾唯唯那顆看似堅不可摧的鐵石心腸,終於在動搖了。
這一年的冬天,在無聲無息中渡過,沒有鍾唯唯這個出頭鳥戳眼睛,眾宮妃都顯得心平氣和了很多。
自胡紫芝之後,再無人被召幸,宮妃們打扮得花枝招展,四處溜達,想要製造一次和新帝的浪漫邂逅,奈何新帝基本不入後宮,偶爾入宮,要麼就是去看韋太后,要麼就是去韋柔或者呂純那兒坐坐,和顏悅色,卻從不久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