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懶腰,倚在床邊,方合上眼睡了。
再醒來時,日上三杆。
床榻上卻沒了皇后身影。
只聽外面有推攘爭吵聲,似有好幾個男的在呵叱。
秋紋心一緊,忙起身去看。
原來是皇后。
她早醒了,正鬧着要出宮。
然皋帝口諭,皇后禁足,不得出入正陽宮。
精衛就是有斗大的膽子也不敢放皇后出去。
寧可和皇后發生衝突。
被治個以下犯上的罪,也不敢違背皋帝的意思。
秋紋見了想上去阻止。
誰料皇后正與幾個精衛肢體周旋,往後一甩手,好巧不巧的拍在了秋紋臉上。
秋紋頓時暈向。
伺候皇后這麼久,還從未被掌過臉。
皇后只扭臉瞧了秋紋一眼,那眼神似是在說,是誰那麼沒眼力勁兒,站在她身後。
繼續和精衛周旋。
秋紋索性躲到一邊,在屋檐下坐下,看着面前皇后費力往前幾步,又踉蹌後退幾步。
又望了一眼正陽宮的大院。
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蕭條了。
那滿園的各色鮮花,其中以牡丹最為鮮艷,仿佛就是昨日的光景。而眼下,空幾盆開敗了芍藥,蔫蔫的,快死了的樣子。
秋紋越發覺得寒涼。
驕陽當空的,她抱着自己哭了。
皇后哪裏顧得着去理會秋紋。
她就想快些離開這個藏了髒東西的正陽宮,離得越遠越好。她要去找陛下,所謂見面三分情,皋帝總不能相信一個陌生法師的話而不相信她。她還要去告馥雅郡主,那是個妖女,是會禍害整個大煜朝的妖女。是了,還有太子,她要見他的太子,她要讓求情。
可眼下的她並不知道皋帝昨晚來過。
見面也未曾有三分情。
只因見面的時間不對。
她更不知道和精衛爭吵周旋的自己有多凌亂。
言行凌亂又扭曲。
精衛見她這樣,繼續僵持也沒有意義,勸告的話她又一句聽不見去。
索性商量後退,然後在宮門邊時迅速關上大門,下鑰。
將皇后關在了宮門內。
皇后不願屈服。
她是皇后啊,國母,至高無上的女人!
她在心裏想,想得咬牙切齒,最後直接拿手在朱紅的大門上亂砸,手掌砸得通紅,外面沒一絲動靜。
哭喊也沒有回音。
秋紋縮在牆角,看着眼前的一切。
突然發覺。
東山再起,那是在做夢。
皇后最後哭累了,喊累了,也敲累了,筋疲力精,頹廢地做在石階上,背靠着大門,用腦袋有一下沒一下的繼續砸。
中途門開過兩次。
因要送餐食進來。
精衛們小心地放送餐食的嬤嬤進去,可剛將門開了一個小縫,皇后就跟打了雞血似的,蹭地站起,衝着門縫就往外沖。
如此兩次,餐食都被打翻在了宮門內。
嬤嬤根本進不去,剛將端着餐食的手伸過去,裏面就有個躁動的身軀往外擠,她就是想護着餐食也無用,身子在門縫外,手臂在門縫內,根本控制不住。
精衛們又急着關門。
只得撒了手往回縮。
只聽裏面食盒落地的聲音。
秋紋瞅着一地的吃食,滿臉心酸。
心道,上輩子都造了什麼孽。陪着禁足的皇后也就罷了,現在連口吃都得從地上撿。
宮中像她這種品級高的宮女向來風光。
誰能想到還有眼下這悲慘光景。(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