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頌很快領命,贏謝卻慢了小半拍。
眾精衛舉着火把紛紛走在了嚴頌和贏謝的身後,往行宮附近的叢林中走去。
祁王也快速抽身,直到離開了大家的視線,一個掠身飛進了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
……
彼時夜近三更。
衣衫不整的兩個人抱在一起瑟瑟發抖。
要命的是灌木叢中的濕氣,對於齊清兒的舊疾來說簡直是催命的毒藥。
因着四處的黑暗,周身也尋不到任何遮擋的物件,只有貼近地表,至少心理上有個安慰,不至於覺得與世隔絕般的空落。
坐在地上的衣衫已經被濕氣打濕。
齊清兒的腰後部也沒有了挪動的力氣,動一下就像是要骨折一樣。
楊柳坐在一側,並不知她的斷骨舊疾,挪動身體的時候正好牽動了齊清兒的身體。
撕心裂肺的痛頓時讓齊清兒眼冒金星。
耳邊是楊柳若近若離的詢問聲,可她已經痛得聽不清楚。
兩人均看不見彼此,楊柳只覺身邊的齊清兒不太對勁,故而用力將她摟了摟。
這一摟更要命。
齊清兒連道:「……很……痛別動」
腦子裏也是嗡嗡的疼。
楊柳看不見,但能聽出不妙,便也不敢再動。
這便成了兩人這一夜最後的對話,接下去從灌木深處傳來的鬼哭狼嚎成了她們這個晚上唯一能夠記住的聲音。
還有就是不遠處,具體哪個方向不清楚。
那裏有吧嗒吧嗒食肉的聲音,以及某種動物的喘息。
時間不知道是怎麼過的,反正漫長,反正恐懼。天色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亮起來的,大概是因為一直睜着眼睛,便感覺的不到面前光線的細微變化。
淺淺的晨光下,兩人的臉色皆雪白如紙。
扭頭巡視四周,這才發現她們離那個血泊中的男子差得沒有幾步路,而那個男子現在已經是殘缺不全,慘不忍睹。
齊清兒疼得昏昏沉沉。
楊柳無力道:「天亮了」
是啊,天亮了,為何沒有覺得死亡走遠了呢?
齊清兒也知道她是什麼時候躺在楊柳懷裏的,腦袋搭在她的胸口,能聽見若有若無的心跳,她道:「你說,會有人來尋我們嗎?」
沒有回應,她們就這樣相互依靠着躺着,誰都沒有說要去尋找出路,似乎在潛意識中已經坦然面對了死亡。
晨光越來越刺眼,正午的烈陽透過面前斑斑點點的枝葉投射下來。
一串悉悉索索的呼喊聲終於打破了她們死亡的寧靜。(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