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連笑三聲,一直側對着婭楠,沒往婭楠臉上瞟一眼,繼續道:「她的清譽,何為清譽,都能在冷宮生下你,還有何清譽可言!」
祁王轉身對着書案,輪起一隻拳頭狠狠地砸在了硬木所致的案面上。
此時的祁王心亂如麻,他完全感覺不到手指間傳來的刺痛。
依舊用拳頭按在書案上,垂頭落下兩顆淚來。
婭楠聲音更加顫抖,她用哀求的目光看着祁王,「所有人都可以不信,但祁王殿下不能不信,她可也是你的生母!」
「好啊,那你告訴我,她是蒙冤的!告訴我,她尊賢守德,沒有與當年的一品軍侯齊慕澤私通互往!」
祁王想要得到肯定的答案,轉身看向婭楠。
這一看,他眼中的憤怒去了三分。這張臉,清瘦無比,但眉宇間卻像級了父皇。
他有些癱軟的靠在書案上,故意將雙眸掃向一旁。
婭楠振了振身子,稍稍挪動了一下跪地的雙膝,清憐的雙目中閃着半明半滅的燭光,她吸一口氣道。
「母親當年是被冤枉的!殿下細想,如今的太子案發當年只有三歲,童言無忌。孩子雖不會說謊,但可以有人教他呀!」婭楠說着抽泣一聲,繼續道:「一個三歲孩童的一句話,皋帝便下旨徹查母親和齊府,最終證據件件指向母親與齊慕澤二人,幾乎沒有任何扭轉的餘地。這些年,殿下看看現在的皇后,當年她還只是個不起眼的嬪。現在的一品軍侯,當年也只不過是齊慕澤手下的副將之一。還有現在的嬴氏一族,在朝中更是如日中天,獨當八方!」
婭楠停下來喘了口氣,語氣也變得更加堅定,「祁王殿下,十五年了,這十五年難道你看不出來,他們是在步步為營,設計陷害嗎?!」
說到最後,她聲音帶着沙啞。
她比誰都更能體會深宮後苑的十五年,低人三等,高牆相伴的十五年有多難熬。
然這些話,祁王自己又何嘗不知道呢!
這十五年裏,他是看着嬴程德如何從嬪位爬上了皇后的寶座,嬴謝又如何取代了齊慕澤的位置。
但知道這些有何用,他要的是正真能夠還母親的清白的證據。
祁王微微換着氣息,聲音還是異常冰冷,「那你呢,你又是怎麼回事?」
婭楠稍作思考,明白了祁王要問的是什麼,方正臉對着祁王道:「母親在禁足之前就已經有了身孕,直到被禁足之後才發現的。」
祁王頓時覺得恍惚,眼前一暗,伸手扶住桌子。
他適才竟起了那樣的誤會,頓時覺得後悔不已,他扭頭望向婭楠,那雙清憐雙眸下面忍受了多少昔日的風霜。
一落地就在冷宮當中,她的日子一定過得艱難萬分。
不經低眼垂淚,命運戲人,他是該慶幸他還有這麼一個妹妹,還是因該可憐她,出生時就已落魄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