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餘下風聲的荒野即使沒有危險,河床兩岸簌簌作響的草木,影影綽綽搖曳晃動間卻也象潛伏了什麼在暗中窺視。
他們沿着溪流底部崎嶇不平的石灘一路前行,花了些時間通過溪流穿行的狹長陡峭樹林地帶,最後抵達入海口。
植被稀疏之後天光微不可察變亮,轉出一道迂曲河谷,足下地勢變得平緩,溪流與森林同樣延伸到島嶼邊緣,一道鈍緩崖岸在沙灘與海潮之間形成隔離帶。
崖岸下方,距離入海口十幾米位置,一架破舊不堪黑影半浮半沉在急速涌動的潮水間,它的附近幾架小艇停在波濤間。
薩卡斯基他們一行人方才露面,幾架小艇即刻轉向,揮動船槳朝着他們劃來,為首的是羅納德,薩卡斯基的副官。
不多時,他們以每五人為單位登上候在近海的小艇,衛兵們乘坐的幾艘很快往更遠處的軍艦出發,薩卡斯基登上最後一艘,和她,船上除了衛兵,只有副官羅納德。
四名搭乘者就緒後,船槳撥動海浪,掙扎着往更遼闊海域行進。
…………
漲潮時分的洋面起伏不定,風與海浪糅雜的嘈亂聲中,薩卡斯基密切留意那人的同時,一邊撥冗聽取副官的回報。
&卡斯基少將。」羅納德一反常態的顯得猶豫,語調里也透着少許異樣,「關於搜查蓋恩兄弟海賊船的結果————」
說到此處之後再無下文,薩卡斯基甚至能從副官身上輻射的氣息當中辨認出紊亂,這點叫他有些詫異,至少往日裏他還還未能見過羅納德如此…竟然連適當措詞都找不到。
能使得他這精明能幹的副官如此失措,倒是少有。
眉梢微微一挑,視線平移幾度,薩卡斯基把關注那人的目光轉向另一側的副官。
他的副官神情非常難看,即使此刻天光昏暗,仍是看得出面色掩不住鐵青,薩卡斯基掃一眼過去,頓了頓又把視線偏了偏,定睛一看,目光又是一跳。
聽得羅納德開口,不知怎麼划槳的衛兵也瞬間扭曲了臉,兩個曾經沙場征戰英勇無畏的下屬,居然表現得象剛見血的菜鳥新兵,一副想吐不敢吐的樣子。
盯了這兩個實在不像樣的下屬一眼,薩卡斯基抿了抿嘴角,到底沒有呵斥,開口時語氣也緩了些,「靠過去。」他這樣下令,目標從遠處軍艦改為近海海床擱淺的那艘海賊船。
羅納德和衛兵的異樣神色,是因那艘船而起,察覺屬下情緒起伏得厲害,薩卡斯基也沒有逼迫他們說下去的意圖,索性他就自己去看看。
羅納德奉命前往海灘處理海賊船,昨夜蓋恩兄弟乘坐的船舶擱淺在近岸,應該是遭遇海難,下午時分,經過初步調查,通過電話蝸牛匯報,薩卡斯基得到確認。
海賊船破爛不堪,粗粗檢查根本也找不到任何可用物資…而既然毫無用處,那艘連龍骨都折斷的船自然也沒有留下的價值。
薩卡斯基下令徹底檢查過後就地燒毀它。
只是不想,此時羅納德的表現,是那艘船內部有什麼奧妙嗎?
…………
他下令之後,按照以往他的指示會在第一時間內得到執行,可是今日,薩卡斯基沒有得到任何回應,他的副官一時驚得整個人站起來,劇烈動作甚至叫小艇都產生搖動。
&卡斯基大人,請別過去。」羅納德疾聲開口,第一次反駁他的命令,「那艘船上…總之太可怕了,請您別過去!」
自從調任他麾下幾年來忠心耿耿的副官失態到伸手攔在他身前,象是害怕他不管不顧直接涉水游過去,顫抖的聲線,仿佛那艘隨時會沉沒的海賊船實際上是一隻妖魔鬼怪。
薩卡斯基怔愣片刻,隨即回過神,才打算開口呵斥副官和那衛兵』兩個大男人象女人見鬼那樣渾身發抖是成何體統』,話未出口卻聽得斜地里一道聲音不緊不慢插/進來。
&的建議也是請別過去,薩卡斯基少將大人。」是那人驀的出聲。
從營地到登船一路安靜乖順的人,打斷他,語調有些虛弱,說話時口吻卻平靜到冷漠,「我想這位羅納德先生是好意,畢竟那艘船上…」
她在他看過去的時候抬手撫着胸口,仿佛是呼吸不太順暢,又淺淺咳嗽兩聲方才接下去說道,「那艘遇難的船,船艙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