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地一用力。
聶雲深倒吸了一口涼氣,疼得她揪緊了一旁的沙發,忍着鑽心的疼沒叫出來。
「有這麼疼?」
「拜託,那是因為你的手…厄,好痛…壓在了昨天傷口上!」舊傷加新傷,夠慘!
聶雲深捂着臉想縮回腿,卻被他牢牢地固定住。
「別動!」
修長乾淨的手,皮膚白皙,形態優美,醫生的手,就是這雙手,讓她活了過來。
她對他的情緒很複雜,明明剛經歷了那麼難堪的事情,卻仍然對他保持着無法解釋的敬畏,心臟劇烈地跳動都感覺到了回音。
雲深微仰首,便看見他從書房一處提了一個醫藥箱過來。
她的眼圈泛紅,開口說道:「你明明沒有那麼討厭我…為什麼總是拒絕我?」
「不討厭跟不拒絕劃不上等號。」他優雅地半蹲下,慢慢地拆掉她原來的紗布,檢查了下傷口,塗上新的一層藥膏。
「記得把藥膏帶回去,拆了繃帶之後堅持塗就不會留疤。」
寬大的手掌輕按着她傷口邊的紗布頭,另一隻手一圈又一圈地纏繞,動作熟練而輕柔。
「你也會對別的女人這麼好?」
裴之晟不再開口。
「我哪裏不好?你剛才明明也有感覺。」
「那是正常的生理反應,不代表什麼。」裴之晟突然沉下了臉,驀得掀起眼帘瞪向她,「這就是你所謂的喜歡?不知羞chi地向一個男人獻身?」
雲深語滯,微微側過頭。
她沉默了兩分鐘後,突然又開口,「我可以抱抱你嗎,只要十分鐘就好…」
「不要得寸進尺。」
她低頭直直地望進他的眼眸,艱澀地開口,「既然你再也不想見到我,那讓我最後抱抱你總可以了吧?就五分鐘…兩分鐘?一分鐘?」
她有一雙美麗的眼睛,眼角的弧度妖嬈,絕對美艷的女人,卻像一個無辜懵懂的孩子乞求着他。
他靜靜地仰望着那雙眼睛,凝着着她眼裏逐漸流淌出的脆弱。
「...你這張臉不適合撒嬌。」
聶雲深語塞,蹙眉瞪了他一眼。
「剛才我們都那樣了…抱過了!」她不甘心地提高了音量。
繃帶已經固定好,他一言不發地看着她,眼眸越來越冷,冷若寒潭,片刻後說道,「你可以走了。」
書房裏變得無比安靜,他甚至能聽到彼此細勻的呼吸聲。
突然,她輕笑了一聲,淚花在她的眼底涌動,「難道你是一直在同情我?」
裴之晟仍然選擇了沉默。
她扯了扯嘴角,透明的晶瑩卻滲出眼角,就被她隨手拭去,踉蹌着站了起來。
裴之晟放在身側的手,不知何時握成了拳,他望着那抹纖細的背影,胸口的悶堵說不出是什麼感覺。
「換一個地方住,那裏不安全。」隨即,他又接着補充了一句,「你不必擔心錢的問題,我可以借…」
「原來你真的在同情我。」雲深停下了腳步,緩緩地轉過頭,「可是裴醫生,你有那麼多病人…你確定自己真的只是把我當作一個普通病人?」
「好好愛惜你自己。」裴之晟收拾好醫藥箱,起身走向書櫃那頭。
他的聲調麼平淡,沒有跌宕起伏的變化,卻是在命令她,不是在徵詢她的意見。
「啪嗒」書房內恢復黑暗,輕輕的關門聲在耳畔縈繞。
空氣里依稀殘留着淡淡的香味。
是她身上的味道。
裴之晟借着窗外的一點亮光,從抽屜里找出了一包煙,拿出那個有些舊了的絲絨盒子。
火光在暗中跳躍,煙霧繚繞迷濛,冷峻的臉猶如雕塑一般,一枚素戒就擱在他寬大的掌心上,在火紅的的光下若隱若現。裴之晟垂下眼帘,目光逐漸犀利,隨即將戒指放回盒子裏,扣上了抽屜。
拖着受傷的腿,聶雲深忍着痛儘快衝進了房間,關上門的那一刻,她靠着門慢慢蹲下去,抱着雙腿無聲地痛哭,直到筋疲力盡。
…………………………
次日中午,市一院,心外科。
環視了下醫生辦公室,除了區勛抬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