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大的黑鍋給了一個無權無勢的小醫生,光那些人每天上人家家裏去鬧,別說她,就他們家裏人在桐城估計都過不下去,還談什麼補償。」季淮南抬起頭冷笑了一聲,目露輕蔑,「虛偽」。
孟鄢眼眸瞬間暗了下去,整個人發顫得厲害,喉頭像是被什麼堵住了,擠不出一個字。
「五年都相安無事,當時接觸這件事情的人都被你調走了。」裴之晟繼續盯着低頭的孟鄢。
「不知道為什麼,他們又從哪裏知道了真相…綁走了我的小兒子梓卿…只要求我配合他們做些事情。當時裴夫人…你母親也來找我,想讓你從醫院辭職…我想就算這樣做了你也不會怎麼樣吧,裴喬兩家的勢力在,你肯定不會有事。」孟鄢的膝蓋微顫,似乎沒法再說下去。
五年前多前,丁愛被那些人逼得不得不躲在醫院,雖然她強烈要求做屍體解剖卻無門無路,似乎所有人都在阻礙這件事。跳樓的之前她仍然喊着她是冤枉的。任何一個當時在場的人都不禁開始懷疑孟鄢。可是孟鄢的在醫界的地位太高,口碑也好,當他站在會議室里分析責任都推向丁愛的時候,最後竟是沒人敢去質疑。
「看來出事後那些媒體的言辭和所謂線索,看來孟院長也是出了不少力,我想那些破報紙怎麼那麼知道那麼多『□□』,說的頭頭是道不當醫生都可惜了。」季淮南低頭繼續玩手機。
「讓你沒想到的還有王強居然也會去跳樓,讓大眾的目光再一次聚焦在了這件事情上。」裴之晟聲音平緩,目光看向旁邊同樣低着頭的女人,「如果第一次為了避嫌所以選擇退讓,第二次就會徹底惹怒裴喬兩家,你的舊事也會被翻出來。」
「是我害了梓卿…」孟鄢微微抬頭,整個人在剎那間衰老了不少,「當時我就該明白,他們怎麼會放過我。」
裴之晟沉默地看着他,「孟梓卿他的死…」
「報應…梓卿才十五歲…被他們的人騙了去吸毒,失足跌下了泳池。」孟鄢情緒突然瀕臨崩潰,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伸手狠狠地敲着地板,氣喘吁吁,「早知道他們會害死我兒子…不如當年我去死,讓我死…」
「有這些口頭的錄音也該差不多了。季三,讓人送孟院長回家。」喬均宏語氣還是維持如既往平和,像是沒有為任何聽到的事實驚訝。
孟鄢呆坐在地上,粗聲說:「是我拔掉了王強的呼吸器。你們送我去公安局吧,我去自首。他們不會讓王強有機會開口,也不會讓我開口。我會去承擔一切,我上頭還有個老母親,還有我老婆我大女兒….之晟,阿姨她也是看着你長大的,孟敏你和她還是同學…不要讓她們受到傷害了,讓我承擔,我來承擔這一切的錯誤。」
喬均宏看了裴之晟一眼,並不贊同,孟鄢現在去自首如果擔下所有的責任,絕對是縱容了背後的指使人。可這件事情似乎變得更為複雜,不單單只是韓楨在背後搗鬼。
裴之晟沒說話,唇線卻慢慢繃緊,眼中也有了冷意,思考了良久後點了點頭,於是喬均宏收起了錄音筆。
「那韓楨呢?」裴之晟俯身將孟鄢從地上扶了起來,壓低了聲音,「讓你做事的人里,這個人又扮演了什麼角色。」
孟鄢聞言,擱在膝蓋處的雙手有些侷促地動了動,答道:「沒,沒有,我不知道。」
連說幾個不知道後,孟鄢抬頭對上裴之晟眼睛,發現他眼神又深又厲,才鎮定情緒隱隱崩裂,「那個…已經死掉的女人叫余薇,她是衛遲的女人。這個衛遲你應該有聽說過,他的爺爺和你們裴家以前…」
一直在旁邊聽着的女人突然爬到裴之晟腳邊,抱着他的腿大哭:「裴醫生,裴醫生你也救救我,我是真什麼都不知道的,我也是被王強逼得,否則我怎麼會替那樣的人生孩子。他只是有天跟我說他要死了,但是會給小寶留一大筆錢,我根本不知道錢是怎麼來的。那張□□一直藏在了樓道的信箱裏,我一次都沒動過,沒敢動。求求你們放過孩子。」
季淮南舉起雙手做投降狀,「我再說遍,我絕對沒動孩子。我就讓人帶她和他兩個大的走而已。」
女人聲音急促,猛得搖頭:「那我…我回家找找,其他我什麼都不知道,錢…錢我都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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