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們面前,穿着少數民族的布衫,他們對視司機和聶雲深,然後竊竊私語。
司機應該會這裏的方言,對着那些少年說了幾句話,少年們看了幾眼聶雲深,走近他們,從司機手裏接過了聶雲深的行李箱。
聶雲深有點不安,她看了眼司機,司機呵呵的笑了,「美女你別擔心,他們這裏的人很淳樸的,他們會帶你去找你老公。」
聶雲深雖然有些猶豫,從包里將另一半費用遞給司機,看着司機已掉頭走人了,她只得跟着那群少年走。
半山坡上看着,感覺這寨子不大,可真走進去之後卻又覺得像沒邊際似的。木屋密集,家家戶戶都像是連在一起一樣,巷子很多,相互交錯,又是黑天,如果沒有熟悉路的人領着,真的很難找到目的地。
走了大概十分鐘,他們在一間木屋門口停了下來。那木屋的門一開,裏頭出來一個穿着藍色綢衫,包着頭巾的中年婦女,那婦女見到少年們身後的聶雲深也是一驚,瞪圓了眼睛,開口是漢語,「你是?」
旁邊的少年嘰嘰喳喳地搶了她的話。
婦女再度開口,「哪位醫生是你的老公?」
聶雲深突然有些不好意思,「裴醫生,裴之晟。」
婦女用有些怪異的眼神打量了一下聶雲深,想了想說,「那你跟我來。」
聶雲深跟着那婦女沿着一條小徑,走了很長的路,才到了一片空地,空地上有幾棟連着的木屋,都是黑着的,應該沒人。
婦女放低聲音,說道:「今天他們聚餐,還沒回來,左邊第二幢屋子是裴醫生的,你要不要自己等?」
果真很淳樸。聶雲深再次確認了一遍,然後禮貌地道了聲謝謝。
「對了,謝謝你。」天很暗,就着很暗的月光,中年婦女似乎露出了友好的微笑。
「嗯」
「你們醫生的家屬都很偉大。醫生們放下城市裏的好條件和穩定的家庭來到我們這偏遠地方,幫我們治病,改善醫療條件,裴醫生真的是很好的人。所以謝謝你。」
腦中回想着剛才那婦女的話,除了蚊蟲的聲音,很靜,聶雲深的心也變得很靜。
她在來來這裏之前,她做了什麼。
她將傅明hui從精神病院帶了出來,將她送出了桐城。傅家以前的管家願意繼續照顧傅明hui。
傅明hui一直被注射過量鎮靜劑,那種量等於變相的痴呆針,白中恆果然沒有再放過她。
管家帶着傅明hui離開之前,問聶雲深,是否想見傅明hui。
她直接拒絕。「永不相見。」
韓楨,據說已經被搶救了回來。死過了一回,一切恩怨作算了吧。
….
黑暗中傳來腳步聲,一個人兩個人幾個人…
「之晟。」聶雲深站起身,低低地朝前方呼了他的名字。
裴之晟加快了腳步,短而黑的頭髮,鬢角鋒利,眼眸划過一道光。
一點點的光亮,他越來越近,當她對上他眼眸的那一刻,滿眼的酸澀,再也克制不住,湧出淚來。
裴之晟眼眸划過不可置信,「深深?」
低沉平穩的聲音,上揚的尾音,都是聶雲深熟悉的,是他。
「聶小姐?」護士小楊歡呼雀躍地喊了出來「你終於來啦!」
區醫生就站在一邊,咧嘴笑,「比我想像得久了一點,真能忍。」
「對不起,我不該一直騙你。白寧救活了我,而我卻自私地盜用她的人生,來得到你的信賴和感情…一直到最後,我都沒有勇氣….自己來告訴你。可以原諒我麼?原諒這樣一個卑微自私的我,原諒我愛上了你。」
「過來。」裴之晟眼角暈開一條很淺很淡的笑紋,然後張開雙臂。
聶雲深飛快地過去,撲入了他的懷裏。他胸膛熨帖的熱溫,身上獨一無二的味道,溫和而淡的呼吸讓她激動得哽咽。此時此刻,她只是想抱着他,沒有再說話。
裴之晟伸手輕拍她的背,過了好一會,才像哄孩子一樣:「來了多久了?」
「我真怕你不想見我。」她閉上眼睛,深深吸了口氣,捨不得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