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家就在錢塘,到杭州很是近便。
「不必。」
「那筍兒去吧,很多好吃的呢!」許仙就差拿出一個棒棒糖了。
穿着綠茸衫的筍兒坐着小板凳,正在火爐前烤火,小臉被火光映紅彤彤的,此刻高興道:「好啊!」有瞧了一眼打坐的魚玄機轉口道:「謝謝師叔,筍兒要陪着師傅。」
「真是乖啊,不過你師傅是有道之人,根本不在乎這些,什麼年不年的,筍兒竹兒,根本無所謂。你跟我回家還能省她點力氣,少做一個人的飯,豈不是兩全齊美。」
筍兒急了「你胡說,師傅最疼筍兒了。」
許仙呲牙笑道:「你看你師傅一直不說話,早就默認了。她一定在想,什麼筍兒不筍兒的,麻煩死了,炒菜吃掉算了,恩,筍炒肉你覺得怎麼樣。」欺負小女孩的惡趣味啊!
筍兒委屈萬分的道:「師傅!」
魚玄機終於再一次睜開眼睛,櫻唇輕啟,貝齒微露,對許仙輕輕說了一個字:「滾。」
許仙無奈的站在玄機觀門口「開個玩笑,不至於吧,放我進去啊!好筍兒,乖筍兒。」
筍兒的聲音從門裏傳來:「壞師叔,笨師叔,師傅說你什麼時候會畫五雷符,什麼時候再來吧!」
一陣冷風襲來,許仙一縮脖子,抖抖索索的往書院走去,沒了潘玉,感覺書院格外的冷落。抽出經史子集,諸子百家,胡亂讀了一通,就早早入睡。依舊是持之以恆的修行,但即使有道之人也再看不見他房間裏的金光,所有的光芒仿佛都被收斂,化作一個金色的人形,慢慢起身。眼中光華流轉,卻淡漠如水。
淡淡道:「申屠仗何在。」
屋內一個人影從虛到實漸漸浮現,卻是一個虬髯大漢,應聲道:「申屠仗在此。」這些日子,許仙每晚出竅審陰,將那些極惡之鬼,都餵了申屠仗。這些日子修行的顯是不錯,體型還是原本的大小,連面目都無甚改變。
要知道魂魄脫離肉身,沒了依託,心性很難自控,而且容易極端化,表現在外在就是很容易不復生時的相貌。或因嚴苛,而變得猙獰。或因狂暴,而變的巨大。或因鄙薄,而變的瘦小。城隍手下那四個猙獰的鬼差,就是如此。多怒,則臉為赤,多冷,則臉為青。猙獰面目則是要時常做厲色,久而久之,變成如此模樣。申屠仗能保持原貌,足見其修行。
只因他生時就是個武者,心志堅毅,且武功不凡。許仙曾問過潘玉,這個世界是存在內力這種東西的。習武之道如果放在修行中,就是練精化氣這一步。內力,就當是這氣。雖然沒有玄乎的「以武入道」,但氣確實在影響着神,即使不懂得「練氣化神」的道理,氣修到高處對神也有極佳的作用。
街道中,許仙在前,申屠仗在後。「近來境內如何。」清理過以前積存的公務,許仙令四鬼差自去捉拿新死的亡魂,論功定罪之後送入冥府。卻派申屠仗去調查杭州境內的其他情況。他現在的道行與日俱增,申屠仗的進步速度也讓人心喜。倒不急着對仇王府動手,上兵伐謀,若有朝一日能以自身的實力迫之,是再好不過了。倒是境內其他鬼物,要趁現在要梳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