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長長拖地,水袖的邊緣,煙雲起伏。
陸靜修在茅山住了幾十年,早將這茅山摸了個透,信手一指道:「是在那個方向,被雲霧遮住了。不過那裏只有一座孤峰,沒有什麼看頭。姑娘若是來上香的,不妨到萬福宮中……」
白素貞道了一聲謝,旋身便向陸靜修指的方向飛去,水袖舞動,如雲如蛇。
陸靜修忙道:「姑娘小心,前面是懸崖。」想要抓住他的長袖,但卻只抓到一股涼滑的雲氣,在手中消散。望着茫茫然的雲氣,心中莫名有些悵然。卻又疑惑的想:「這樣強的修行者來茅山做什麼?不行,得通知師傅才行。」
渺渺的聲音自雲海中傳來,「此事莫要跟別人提起。」白素貞瞧出這年輕人該是茅山的低輩弟子,自己卻是來找三茅真君麻煩的,不好連累於他。
雲層之上,小青也是一身勁裝,見白素貞過來,忙問道:「姐姐,知道了嗎?」
白素貞點點頭道:「就在那裏。」陸靜修指的方向很是準確,她們輕易的找到了那個孤峰。白素貞掐指一算,卻算不出任何因果,喜道:「就是這了。」
許仙被三茅真君硬拖着,來到東嶽大帝的身前,許仙不停的凝聚神念,竭力掙扎,終於能開口道:「你們三個老混蛋,快放老子下來,你們就不怕那個帝君怪罪你們嗎?」
茅盈笑道:「等帝君恢復了記憶,老臣自然任由帝君責罰。」
山峰前的平台上,白素貞飄然落下,開口道:「小女子白素貞覲見三位真君,還請三位真君放了我家官人。」
極為柔婉的聲音平白多了一股剛強,自她口中吐出,卻在整個山腹內迴蕩。洞中的三茅真君臉色齊變,好高的道行。茅衷也沒想到,白素貞竟會如此的強。
但這種緊要時刻,萬萬不可被打擾。哪怕是侵入凡人的夢境,也極耗心神。更何況是侵入許仙這種成就陽神的修行者夢中。一分神間,許仙就得了喘息的機會,三茅真君怎麼拉扯不動。
茅盈道:「不去管她,專心做法。」這山峰上刻有陣法,絕非瞬息之間所能攻破。
白素貞皺了皺眉頭,也不多言,水袖一舞,急速伸長。這流雲飛袖正是她所珍藏的氤氳之氣所化。昨曰乃是端午,跟本凝聚不出形狀。
而如今已到了梅雨季節,整個南方水汽迷茫,這茅山之上山雨連綿。四下的環境,便由劣勢轉為優勢。
山間的霧氣格外的濃厚,借這山中雲氣,水袖長成百丈的長度,將這積峰纏繞數匝,而後用力收緊。
山腹里頓時傳出恐怖的聲響,不斷的有沙石落下,仿佛隨時都會碎裂。
茅盈一驚,這山峰上的陣法足以抵擋任何法術的攻擊,總能支持一會兒。但缺陷卻是山腹被掏空,承受不住太大的壓力。但這個缺陷其實也不算是缺陷,因為想要憑一己之力壓垮整個山峰,對於尋常修行者來說更是難以做到。
但白素貞所憑藉的並非是本身的力量,而是這天地之間無窮無盡的水汽,藉助纏繞的水袖,不斷的將水流凝聚其上,能造出數萬噸的恐怖水壓,山體立刻支持不住。
茅衷站起身道:「我去會會她。」卻知道這一戰,怕是麻煩大了,唯有盡力拖延時間,才是上策。
白素貞扯緊雲袖,光禿禿的山峰上,附着上一層透明的水流,且在不斷的加厚。
山壁一陣扭曲,茅衷從中走出來道:「白道友,請你稍帶片刻,我就送許仙來與你相見,現在不妨由老道帶你到萬福宮中去休歇一下。」存了心要拖延時間。
茅衷越是客氣,白素貞越發覺得不對,這裏是茅山的地界,自己攻擊他們潛修之地,茅衷竟然不怒,而是好言相商。修道者是清心寡欲,但也沒清到別人來拆房子都和聲和氣的地步。
白素貞道:「真君,你讓我見官人一眼,便同你商量。」
茅衷還要東拉西扯,白素貞心中的不安越發濃烈,幾乎料定許仙遇到了危險,道:「道士休得多言,若不還我官人,今曰定不與你干休。」猛地收緊雲袖,山峰又是一陣轟鳴。
茅衷神色一變,祭出兩道靈符擊在雲袖之上,化作雲氣,然而卻又迅速的凝聚起來。茅衷臉現怒色道:「我好言好語同你講道理,反欺我茅山無人嗎?」手聚雷霆,拍向白素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