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批秦兵,他們的兵器都指着蘇白,緩緩地壓上。
這一刻,蘇白是懂了西楚霸王當年的感覺,窮途末路,可以走,卻又走不了。
「大白,都快死了,你他娘的居然還讓胖爺感動一下。」
胖子的聲音在蘇白體內響起:
「去做你想做的事兒吧,咱這交情,也不用這麼拘束了,哈哈哈哈………………大不了胖爺就不記恨你老是跟我提什麼黑人火葬場的事兒了。」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尤其是在這個狀況下,蘇白幾乎做出了自己能夠做的極致。
「阿彌陀佛…………」和尚費力地念了一聲口號,「來世,貧僧為你等祈福。」
對於和尚來說,煽情的話,他說不出來,他也不會流淚,更不會將情緒完全表現出來,但到了眼下這一刻,或許,自己能說的,也就只剩下來生了吧。
如果,
自己還有來生的話。
佛爺身上有幾個巨大的窟窿,無法復原,且還在不停地變大。
他已經陷入了昏迷,或者,也可能是因為這個糙漢子不知道該如何面前這種悲情的時刻。
倒不如稀里糊塗地暈過去,
然後稀里糊塗地死過去。
「一起死吧。」蘇白撇過頭,直接無視了自己身邊已經慢慢壓上來的秦兵,而是看向了空中的火車。
自己的兒子,
還在裏面,
他在等自己。
但這次,
自己怕是要讓他失望了。
作為一個父親,在自己兒子面前,沒能展現出類似「超人」的實力和偉岸,確實是一件很不爽的事情。
但時也命也,
這個結局,
就差最後一腳了。
荔枝站在原地,徐福就站在她對面,雙方的氣機互相封鎖,徐福在等待,等待自己麾下的秦兵將殘餘的聽眾全部殺光,最後,再一起將這個女人滅殺。
他不急,
真的不急,
作為勝利者,
他有權慢慢地享受和品味這來之不易的喜悅和成就感。
兩千年的佈局,兩千年的沉睡,兩千年的隱忍,兩千年的等待,
終於換來此時的這一刻。
一切,
也就都是值得的。
荔枝也沒有動,她眼睜睜地看着一個又一個的聽眾消亡,
看着這個戰場的規模,正在一步又一步地被壓縮,
看着這最後一點點屬於廣播的希望正在慢慢地凋零。
她也在等,等那個人。
………………
吉祥如意,靜靜地匍匐在椅子上,看着小傢伙邊哭邊笑地搭着積木。
而就在此時,
一道人影出現。
小傢伙抬起頭,看着站在自己身邊的中年人。
吉祥和如意則是投來畏懼複雜的目光。
在中年人身後,還站着一個女人。
「夢雨,你有想過,有朝一日,我們也會有孫子麼?」蘇餘杭笑着問道。
蘇餘杭身後的劉夢雨不動聲色,
並不是高冷,
而是因為她的意識,此時並不在自己身上。
蘇餘杭將小傢伙抱起來,兩隻黑貓瞬間暴起,但在下一刻,兩隻黑貓被重重地甩了出去,同時,兩道封印直接將它們桎梏住。
哪怕是對于吉祥,蘇餘杭也沒有留任何的舊情。
「這艘船,要沉了。」蘇餘杭感嘆着,「它遇到了冰,擋住了它的去路,所以,船上就得有人下來,把冰給砸碎;
然後,
我們這艘船,才能繼續開下去。」
蘇餘杭像是一個慈祥的長輩,正在給自己的後輩講着故事。
「我就是這個要下船的人。」
說完,蘇餘杭又看向了身後的劉夢雨,此時此刻,蘇餘杭脫離了廣播意識,獨自顯化出來,等於是從廣播意識重新變回了聽眾的身份。
夫妻倆,唱着的是二人轉,劉夢雨繼續在廣播意識之中,掌控着廣播,等到蘇餘杭下去把事情解決了,他再回去。
「你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