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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一輪黯淡的太陽還未有落山的跡象,但持續了近兩日的城池攻防戰,始終未有停歇的廝殺聲,到了現在,到了此時,終於從城下轉移到了城頭上。
伴隨着從城外的一面白色大纛下傳來的蒼涼悲愴的悠長號角,數以千計党項戰士如同一群群螞蟻,舉着架架長梯,瘋狂的沖向了城牆。
城牆上的大宋西北邊軍將士,目瞪口呆的看着党項人完全有別於之前多次進攻的瘋狂。只有一丈高的牆體,僅僅是一條最原始、最簡陋,甚至沒有多少使用價值的防線。以聖堂供給党項人的長梯,只要設法送到城牆下豎起、架上,便是一條最簡便易行的上城通道。
党項人在號角聲的催促下,憑藉着上百條長梯,在短短半個時辰之內,就已經三次衝上了城頭。沒有壕溝,沒有馬面,沒有羊馬牆,十里堡本來就不是城,只是一個小寨子,城牆牆體能有多高多結實。
如果有壕溝阻隔,賊軍根本沖不到城下,如果有向外凸起於城牆牆體的馬面,就可以從左右交叉射擊攻到城下的敵軍。如果有羊馬牆,便是有了上下兩重立體防線,蕃賊根本上不了城頭。可現在,無論守御在十里堡中的西北邊軍將士,拼命射出了到底多少箭,都無法阻止党項戰士們的衝鋒。
在拓跋真厲和六位党項部族族長的親自押陣下,党項人的這一次進攻,就如同衝破堤壩的洪流洶湧而來,而城頭上射下去的長箭,好似絕望下投入洪水中柴草,根本不能堵上缺口。
城牆防線的脆弱,到此時此刻守城物資的匱乏,使得城頭上缺乏任何一種行之有效的反制手段。城中的士兵不得不與攻上城頭的党項人,展開了面對面的廝殺。
一名西北邊軍戰士大喝着挺槍直刺,一聲悶響之後,槍尖沒入了心口,戳死了正要衝上城頭的党項人。但下一刻,刀光自下飛起,一招便斬斷了尚未來得及收回的長槍。西北邊軍戰士連忙後退,隨即翻上了城牆的党項人卻蹂身而上,長刀揮舞,頓時劃斷了頸項。可緊接着,還沒來得及炫耀一番、尋找下一個對手的党項人,便被一支呼嘯而來的鐵簡,輕易的抽碎了腦殼。
這樣的場面,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城頭上出現。一刀一劍的搏殺,是血淋淋的生命交換。党項人在各自族長下達死命的催逼下,拼了命往城牆上沖,而守城的西北邊軍和華夏衛府高手這一刻何嘗不是為了自己的生命,而在拼死抵抗。
城牆之上,紅色的將旗仍在獵獵飛揚。大旗之下,葉塵深深吸了口氣。吸氣聲綿長不絕,如巨鯨吸水一般,把臘月山野之中中的寒意隨着空氣一起壓進了着了火一般的肺中。
牢牢卡着三根長箭,穩定的搭在了弓弦上。緊握弓臂的左手向前推開,右手同時向後扯動弓弦,上百斤的力道輕易灌注於弓身,一張三尺長弓張開如滿月。
吐氣開身,右手鬆開弓弦,嗡嗡的一聲弦響,三根長箭閃電般的飛了出去。弓弦仍在劇烈的振顫,三聲變調的慘叫,就從數丈外三處地方破空響起。
三名高達六尺近半,身軀壯如鐵塔的党項高手,本來正各自揮舞着一柄如輪巨斧,獨自一人力對抗着五六名宋軍。過人的武藝和超乎想像的神力,不但讓他在對戰中絲毫不落下風,甚至還能狂吼着箭步沖前,將一名閃避不及的對手劈頭砍成兩截。但在三道流光閃來之後,這三名名持斧高手便同時捂着右眼栽倒在地上。他一陣陣的抽搐着,白色的箭翎在指縫中顫動,露在外面的一尺箭杆證明了葉塵射出的長箭,有三分之一以上透過眼窩,扎進了他們的頭顱中。葉塵是用最小的力道,從人類肉身最為脆肉的眼睛中殺敵。
一次射翻了三名相對尋常戰鬥來說非常厲害的党項戰士,葉塵臉上沒有絲毫變化,行雲流水,且快速得讓人感覺眼花繚亂的動作之後,又有三根箭射了出去,又有三名相對厲害的党項戰士死去。
在外人看來,已經是快得驚人的射擊速度,但實事上即使以葉塵變態肉身。原本一呼一吸之間,就能射出四次箭的急速,現在已經降到了一半都不到。果然既然是傳說中的先天之體,也有乏力的時候。
葉塵從左手持弓換到右手持弓,又從右手持弓換回左手持弓。兩隻手來回張弓,把他左右馳射的驚人箭術表演得淋漓盡致,但他就算這麼做,也
第五百二十二章 攻防十里堡(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