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最終欲言又止,他最近正在計算若是出兵西域所用糧草、銀錢等耗費,現在結果還沒有計算出,勸阻的話沒有說服力,他要等調查計算結果出來之後,以數字說服陛下和眾臣。
葉塵沒有立刻回應馬文韜的話,而是看向胡三光,說道:「對四萬多遼軍俘虜的甄別和勸降進行到什麼程度了。」
胡三光當即說道:「回稟陛下,四萬遼國俘虜中有一萬一千人實為久居於遼地的漢民,除了少部人家族中有人在遼國身居高位者之外,有九千七百多人已經勸降,當可打散編入我軍之中,另有一萬兩千多契丹族人在遼國沒有家室,也已經勸降,可以考慮用之。剩餘的俘虜雖然在體會到開礦之暗無天日後大多表示願意降伏於我祥符國,但隨時可能反叛,臣以為不可用之。」
葉塵點了點頭,目光掃過眾人,說道:「諸位愛卿大可放心。朕最後決定若真的出兵西域,出動大軍不算胡三光所說降軍,絕不會超過六萬人。」
韓熙載和馬文韜等人微鬆了一口氣,前者說道:「陛下,以臣之見,要把涼州、瓜州等河西走廊佔為己有,便要在武力征服之後,就要駐軍控制,移民實邊,兩者互輔,才算是真正的征服了所佔領之地,否則西域商路不可能長久暢通。可是,駐軍控制容易,但移民實邊卻幾乎不可能難,我們祥符國本來就地廣人稀,壯勞力更是不足,再加上如今工商農牧四業一齊發展,現在看着是蒸蒸日上,百業俱興了,可再發展下去,必然會處處缺人,嚴重製約進一步發展。所以,臣認為如今我祥符國是沒有閒人移去駐邊?而且故土難離,如非得已,誰肯移民?」
葉塵嘆了口氣,說道:「韓相公所言有理,我們如今最缺的就是人。我祥符國自是沒有多餘的人移民至西域,更何況就算有足夠的百姓,多半也是不願意的。所以解決韓相公所言問題,其實還有另外一個辦法。」
說到這裏,葉塵頓了一下,目光掃過眾人,說道:「諸位愛卿認為何為富國強兵?」
韓熙載率先說道:「臣以為富國強兵當以富民為前提。凡治國之道,必先富民,民富則易治也,民富則國富,國富者兵強,兵強者戰勝,戰勝者地廣。」
葉塵不置可否,張泊緊接着說道:「臣以為富國強兵當以農業為基礎。所謂『民事農則田墾,田墾則粟多,粟多則國富』便是這個道理。」
葉塵依然沒有說話,馬文韜想了一下,說道:「臣以為當採取政治、農事、工商和軍事相結合的措施。作內政而寓軍令,定民之居,成民之事,士、農、工、商各就其業,各盡其力。參其國而伍其鄙,武政聽屬,文政聽鄉,使民忙時務農,閒時習武。如此這般,便可以使國家平時保持雄厚的經濟、政治、軍事實力,戰時具有衛國制敵的堅實基礎,守則固,攻則勝。」
馬文韜這次說得很全面,也抓住了葉塵當前於國內推行之策。但眼見葉塵之神色依然沒有變化,眾人便知道馬文韜所言也沒有說到陛下滿意之處,苦思冥想之時,一時間也沒人說話。
葉塵見此,說道:「三位愛卿所言皆是正理,然這些正理朕雖然不知道天下人有多少能夠認識到,但朕知道祥符學院不少學生便有此見識,《祥符新聞》和《夏京快報》的投稿之中也有人會提到此理。」
葉塵明言三人所說並無出奇之處,且知者甚多,以韓熙載、張泊和馬文韜的身份不由臉色發燒。但緊接着葉塵又說道:「宋國佔據最為富庶之地,人口眾多,又有我華夏千年積累,當是天下間人才最為濟濟之國,朕相信這些道理宋國朝中和民間知者人更多。但為何宋國立國二十載,卻敗於朕立國才一年的祥符國。於富國強兵之道上還要遜於我祥符國。」
馬文韜說道:「這是因為世間之事知易行難。」
韓熙載說道:「這是因為我祥符國有陛下這等英明聖主的原因。」
葉塵笑了笑,毫不謙虛的說道:「兩位相公所言皆是有理,但正如馬相公所言知易行難,這行是誰在行,自然是人在行,然宋國也有人,且人更多,為何他們行卻比我祥符國行要難得多。朕自不謙虛,這其中自有朕之引導推行之功,但具體做事還需要人去做。可這人卻又有所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