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衡從未有過這樣的想法,然而在此刻,這顆心卻是如此迫切的想要成為神。
只有成為神,才能夠和神所定下的規則抗衡嗎?
那麼就成為神吧。
「那你呢?」
她看着沉魈。
沉魈的嘴角扯了扯,露出個解脫一般的笑容來。
「當然是死了啊,難不成你覺得我還能活不成?到時候你只要找到那另外兩片殘魂,拼湊成為神格,此後你就會是真的神了呢。」
「說起來,還真是莫名其妙的有些興奮啊。」
女子舔了舔唇,她整個人都窩在雲滄海的懷裏,那幅躍躍欲試的模樣讓沈玉衡有些不忍的別過頭去,不知道如何面對她。
一個人怎麼能夠如此輕描淡寫的說着自己的死亡呢?
沉魈笑着笑着就流出了眼淚。
她也不是未曾怨恨過,為何自己是那該死的輔魂,也曾經想過,自己要不要將沈玉衡給殺了再說,可是到最後,卻還是將這些憎恨都給打了下去。
本來就是偷來的性命,哪裏還有什麼好奢求的呢?
她能夠在人間再走一遭,已經是上天垂憐了,何必再去給自己找不自在。
「喲呵,這是怕了不成?」
沉魈往前湊了湊,女子的呼吸都已經灑在沈玉衡的臉上,她身上的體香混着一股子藥味,一點一點的飄進她的鼻腔之中,還有一股淡淡的梅花香氣,讓她恍惚間想起了自己的母親。
玉玲瓏,那個溫婉的女子。
她總是溫和的笑着,似乎總也看不見發怒的時候。
然而她卻也知道,那個溫婉的女子有多決絕,沈家一戰,玉玲瓏戰死。
雖不喜戰,卻從未懼戰。
「我啊,本來是飄蕩在世間的一縷殘魂罷了,最後附在風裏希殘魂的身上,才算是徹底的成了如今的沉魈,本來就是撿來的性命,有什麼不滿意的呢?」
沉魈臉上的符文漸漸散去,露出那張和風裏希有些相似的容顏來,而她額角的那朵梅花,栩栩如生,仿佛還帶着一股淡淡的香氣似的。
「只是可惜了,上輩子那些牽掛的人,卻都忘的乾淨了,我隱約記得,自己始終掛念着一個人,卻是在如今再也想不起來了呢。」
沉魈遺憾的搖着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