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金桂見孫大姑奶奶這樣說話,也曉得孫大姑奶奶猜錯,但沒有說什麼,只對孫大姑奶奶微微一笑,孫大姑奶奶重重地握一下夏金桂的手:「你放心,你是個什麼樣的人我清楚,以後這樣的話,只要聽見,我必定要罵他們一通。」
說話間,兩人已經走進屋內,裏面已經預備好了洗臉水,孫大姑奶奶作勢要從丫鬟手上接過臉盆,夏金桂怎麼敢,急忙阻止。丫鬟見孫大姑奶奶這樣,急忙端着臉盆跪下,孫大姑奶奶又過來幫夏金桂挽起袖子,夏金桂知道再推脫也不好,於是把手放進盆里洗了臉,劉管家娘子又捧着脂粉過來,給夏金桂抹了脂粉。
夏金桂重新梳妝完畢,丫鬟又端來茶,孫大姑奶奶讓夏金桂喝茶,對夏金桂笑着道:「虧的夏姑奶奶為人大氣,你放心,等過兩天,我讓阿弟給你賠禮。」夏金桂也曉得見好就收的道理,急忙推辭不敢,接着才對孫大姑奶奶道:「方才孫大姑奶奶讓春梅回去,說的是請唐太太她們稍待。若我沒猜錯,這是兩家要成親家了?」
孫大姑奶奶抿唇一笑:「果真冰雪聰明,也不瞞你,我那弟妹過世已經久了,這家裏也要有個主中饋的,還有我三弟,他也不小了。因此我就想着,既然辦賞花宴,索性就把他們的婚事都定下。」
夏金桂急忙說了恭喜,想起朱家的事,既然魏娘子在朱家那邊彌補,那自己就該把孫家這邊的事兒也給補上,於是夏金桂微一沉吟就笑着道:「這件事,我也有所耳聞,當初朱家……」
說着夏金桂眉微微一挑,往孫大姑奶奶面上瞧去,見孫大姑奶奶面上微有嘆息,夏金桂這才繼續往下說:「婚姻之事,本是前生所系,孫大姑奶奶這回瞧中的,定然更好。還有一說呢,孫大姑奶奶別嫌我說話直爽。」
「怎麼會嫌棄,說起來,今兒來的人雖那麼多,大多也是來應酬的,真能說說心裏話的不多。夏姑奶奶要說什麼就說罷。」
孫大姑奶奶的話並沒出夏金桂的意料,當然夏金桂也沒有傻到真的直接說出口,於是夏金桂只羞澀一笑就道:「其實呢,我也曉得,貴府和朱家的事情,只是我們小本生意,開門做生意,來者都是客,不管來的客人之間是不是有齟齬,生意都要做。」
說着夏金桂又瞧孫大姑奶奶一眼,就不再往下說,只是用手卷着帕子:「自然我也沒有那麼大的臉,想說什麼要在你們兩家之間做個說客,我只求以後做生意時,貴府別因我們和朱家也有生意來往,就嫌……」
說着夏金桂就做出一副實在說不下去的樣子,孫大姑奶奶輕嘆一聲:「你的意思,我明白,你畢竟是女人,想着阿弟之所以要給你個不好瞧,就是因為你和朱家做了生意的緣故。你放心,我自己的弟弟我自己清楚,不是個小肚雞腸的人,這是一,二呢,夏姑奶奶也別怪我多嘴,這女子在這世上,原本就艱難,像你這樣不肯認命的,畢竟不多。這不肯認了命,自然面對的,就更……」
夏金桂曉得孫大姑奶奶已經完全傾向自己這邊了,急忙扶一下孫大姑奶奶:「按說我從小也是讀書識字的,該以夫為天的,只是我總……」說着夏金桂故意哽咽一聲,用帕子拭一下眼角並不存在的淚就對孫大姑奶奶轉口道:「因此孫大爺這樣看不起我,我也沒有什麼可怨的,只求孫大爺出去外面時候,能給我兄弟一點體面。」
「這是自然!」孫大姑奶奶又連聲答應,還又安慰了夏金桂幾句,夏金桂這才站起身給孫大姑奶奶行禮:「今兒孫大姑奶奶肯聽我這番話,我已經不勝感激,我們在這時候也長了,若讓客人久等着實是我的不是。」
孫大姑奶奶也順勢站起扶住夏金桂:「哎,你這樣的人,既懂事又知禮,那家子也不曉得是怎麼對你,才讓你這樣做,我們走吧。你放心,以後若真有什麼一言半語的,我定會替你出頭。」夏金桂又急忙謝了又謝,兩人原路返回,夏金桂也指着園子裏幾處出色的景點,詢問孫大姑奶奶這些景點的妙處。
兩人有問有答,夏金桂的形象在孫大姑奶奶眼中更好了,若非是薛家做了十分過分的事,這樣懂事明理的姑娘,怎麼會想到魚死網破,寧願拼了名聲不要,也要從薛家出來?兩人將要到花廳時候,劉管家娘子追上孫大姑奶奶:「大姑奶奶,方才孫千戶家來報,說他家大奶奶沒了。」
孫千戶?夏金桂記得孫紹祖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