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還是提醒鄉民,說也許入秋之時氣候會異常,如果有條件,村里可以多打幾口深井,以備不時之需。
鄉民們連連點頭感謝仙人娘娘好心指點,又急說牛車是送給她的,千萬不要歸還,務必收下莊稼人的心意。
「好。」柯楚楚本也沒打算還,她不想再出現了,更不想被人找到住處。
芳姨娘從沒趕過牛車,那頭倔牛東倒西歪差點把她們掀翻。
「姨娘,牛是通人性的,讓我好好跟它說說。」
鄉民們還沒走,看着她艱難地伏在牛背上輕扶牛耳朵,好像說了什麼話。剛剛還不耐煩的牛頓時安靜了,芳姨娘一揮鞭子,「嘰咕嘰咕」它開始正常上路了。
二人走後,村人還在議論:原來仙人娘娘還懂牛話。
「姨娘,當你傷心的時候,有人抱着你,是不是好過一點?」
疑惑的芳姨娘點頭,她剛進柯家當丫鬟的時候受了委屈就喜歡抱着枕頭哭,哭上一會兒就沒那麼難過了。
「所以,這牲口也一樣,你好好說它就知道。」
......
辰時初,牛車入了城。而這時,文爭鳴已經潛進了邱府。
邱通判想不到她們被人救了,請的流寇突然捨棄另一半銀子逃離,加之聽完捕頭的稟報,他估計是遇到了山匪黑吃黑。總之,柯氏女「消失」了就行。
倪洵也沒料到柯楚楚會活着回來,所以根本沒派人在門口守着。四個逃跑的家丁之一看見她二人,還以為見着鬼了,嚇得呆若木雞。
柯蓉兒和倪洵同時聽到這個消息,一喜一恐。
「她怎麼可能回來!」
柯蓉兒大怒:「你什麼意思!」說完懶得再理會他,直奔門口。
一家人正在吃早飯,倪光秀嘴角掛着一顆米粒與倪光茹面面相覷:爹爹的反應好奇怪。
眼看謊言馬上就要被拆穿,倪洵着急上火,眼珠一轉思到什麼妙招,突然把氣撒在大女兒身上,喝道:「你盯着爹爹幹什麼?我問你,是不是你請潑皮上何娘子家惹事的?」
倪光茹搖頭,露出好奇的樣子問倪洵:「為什麼有潑皮上門?爹爹為什麼要關心何娘子。」
倪洵看見柯蓉兒帶着柯楚楚進門了,故意大聲吼道:「何娘子自由之身,我為什麼不可以關心!我不但要關心,我還要納她。」
「你敢!」柯蓉兒的歡喜勁兒不到一刻便煙消雲散,捉着侄女的手直發抖。
「怎麼不敢?」倪洵有意無意看向柯楚楚。要不要納妾,要不要「家宅不寧」就看她會不會說話。不過,一想到柯楚楚往常的行徑,他又懷疑這跋扈孤女根本不明白他的意思。
柯楚楚還沒出聲,芳姨娘就撲了上去,捉住倪洵的衣襟開打,暴雨般的小拳頭沒一下落在實處,只恨力氣不如男人。剛剛門口家丁的反應和柯蓉兒關於穎川的詢問,芳姨娘再蠢也知道倪洵跟邱世立狼狽為奸了。
除了柯楚楚和倪洵,其餘人驚異非常,原先怎麼不知道芳姨娘如此維護柯蓉兒?你一個娘家哥哥的姨娘,以什麼身份教訓姑爺,納妾與否有你說話的份嗎?
柯蓉兒怕芳姨娘吃虧趕緊去拉,心裏說不出來的感動。
「姑姑,和離吧,這個男人我們不要了。」
「你說什麼!」柯蓉兒腦子一空,轉過臉來惡狠狠地瞪着她。
「我說和離,侄女差一點就見不到你了……」
柯楚楚告訴她,倪洵唯利是圖,敢勾結邱家把她送進賊人手裏;為圖何寡婦家產,敢殺妻續娶。
「信口開河!胡說八道!」倪洵似受了天大的委屈,指着柯楚楚暴喝。
柯楚楚回道:「是不是胡說,把護院喚進來一問就知道。」
倪洵的目光雖然只是輕微一閃爍馬上就恢復了正常,但哪能逃過與他同床共枕近二十年的娘子。柯蓉兒感覺仿佛天都踏下來了,天啦,怎地嫁給了這麼一個狼心狗肺的人!
「為什麼?」
「娘子,你竟然信她?茹兒,趕緊去召集所有護院,爹爹我今天要以證清白。」
柯蓉兒一步一步逼近他:「我只問你,為什麼!」
「娘子……」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