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肯定會讓麥晨察覺不對勁。怎麼辦?
就在這時,聽到薄靳言開口:「簡瑤,你去把王婉薇的日記整理一下,待會兒交給警方。」
簡瑤:「好的。」他為什麼忽然提到這個?
麥晨卻猛的抬頭:「我能……看看她的日記嗎?」
——
以前簡瑤以為,警察審訊大多是暴風驟雨般的逼問,給受訊人心理壓力。現在倒發覺,薄靳言不用多說什麼廢話,就能達到想要的結果。
譬如此刻,麥晨看着一頁頁的日記,已經淚流滿面,極為動情。
警方審訊,最重要的就是攻克受訊人的心理防線。現在已經做到了。
可見薄靳言查案時,還蠻有心眼蠻細緻的,不像平時那麼目空一切。
按照薄靳言示意,簡瑤只給麥晨看了暗戀階段的日誌。
看到最後,麥晨抬手擋住臉,偌大辦公室里,只有年輕男孩滯澀的抽泣聲。
簡瑤坐在他身旁,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背:「別難過。」麥晨的情緒幾近失控,轉身抱住了她。
這是最正常不過的反應,簡瑤一動不動任由他抱着,繼續輕聲安慰。卻突然聽到身後一道涼涼的聲音說:「你沒長骨頭嗎?把手鬆開。」
突如其來的聲音,令簡瑤和麥晨都吃了一驚,倏的分開。
簡瑤一回頭,就見薄靳言目光清冽神色淡漠的望着她,仿佛剛才的舉動是再理所當然不過的事。
他這是……什麼反應啊?
依然因為吸毒傳染病的論斷,所以保護她這個革命戰友?但麥晨應該沒有牽扯其中,這從王婉薇的日記看得出來。
簡瑤的感覺,忽然有點微妙。
然而不等她細想,薄靳言的目光已經移到麥晨身上。
——
「那天她也穿着一條藍裙子,原來她經常穿藍色,是這個原因……我記得她那時候沒化妝,只戴了一副珍珠耳環,披着頭髮,但是很漂亮。當時她的眼睛有點紅,跟我說是被風吹的,所以我沒有多看。
……我跟她表白之後,她說要考慮。我說,那我過一個小時給你打電話。可是……我回自己的別墅屋後,因為那天太累了,我洗了個澡,想眯一會兒,結果……睡着了,忘了給她電話……第二天才知道……
是不是因為我的失約,促使她更加下定決心自殺?所以我更加沒臉提這件事。」
麥晨說到這裏,臉上再次泛起苦澀至極的笑意。
薄靳言卻又問道、:「你向她表白的事,部門都有誰知道?」
「都知道。」麥晨低聲說,「那天早上發現她的屍體,我的情緒有點失控,大家都看在眼裏。只是都替我瞞着。經理也沒有怪我。」
——
簡瑤叮囑麥晨此事保密,不要對任何人提及——是董事長的意思,也是對死者的尊重。麥晨連連點頭。
他走出薄靳言辦公室,回到座位坐下,離他最近的老周拍拍他的肩膀:「怎麼沒事吧?」
誰都能看到他的紅眼圈。
麥晨不好意思的笑笑:「沒事。薄總看到我的一份工作文檔,很不滿意。狠狠批評了一頓。」立刻起身去洗手間洗臉了。
——
簡瑤隔着玻璃,望着外間眾人,心中唏噓——如果麥晨如約打去電話,王婉薇是不是會珍惜生命,已經不得而知。
她轉頭看着薄靳言。
像是能猜到她心中感覺,他淡淡的問:「你替他惋惜?」
「有點。錯失的愛情,才是最叫人追悔終生的。」
他的神色頗為不屑:「有必要嗎?我看過一則報道——一對情侶結婚前夕,男的吃燒烤,被鐵簽子戳破喉嚨死了。」
簡瑤:「……」
好吧,心裏那點感傷,成功被他說的煙消雲散。
「所以你完全不必要感嘆。」薄靳言說,「反倒是應該譴責,正因為他的怯懦和愧疚,使得有關王婉薇死的真相被掩蓋。」
簡瑤一怔,就聽他說:「給尹姿淇打電話,通知她,這個案子我們不能辦下去了。」
「為什麼?」
薄靳言調整了一下坐姿,確保自己更舒服的靠在椅子裏,朝她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