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傍晚時分,還沒見碧微回來,
夏荷花心裏開始忐忑不安。
「大姐,你家閨女真的沒來酒樓吃中午飯,我也是納悶哩,你說她會跑哪兒去吃呢,不都說好了的麼。」老闆娘唐蘭香根本不像在說謊。
夏荷花有點慌了,碧微一向很聽自己話的,能自個兒去了哪兒呢。
於是她沿街遇見熟人就問見沒見到碧微,熟人都搖頭,最後,還是炸油餅的師傅告訴他,說看見碧微早晨去鬥雞場看鬥雞去了。
夏荷花又趕到鬥雞場,可這時的鬥雞場早已偃旗息鼓,人去台空。
夏荷花看見了李四,就問李四可曾見到過女兒碧微。
「哦,趙府家吹吹打打求的原來就是那個會施魔法鬥雞的姑娘啊,你家的碧微?」李四答非所問,似乎這才把那個會施魔法鬥雞的姑娘對號入座。
「今天你可曾見到過她?」
「哦,見到過,早晨好像跟着胡三捉蠍子去了。」李四隨口道。
「跟胡三捉蠍子?去哪兒捉了?」
「不知道。真不知道。好像去了城外吧。」
夏荷花心急如焚了。
在夏荷花的眼裏,胡三可不算是個好東西。
整條街都知道胡三好賭,而賭與色不分家,一個賭徒往往也是一個色徒。
小小碧微哪懂得這許多,獨自跟胡三去玩,被他賣了興許還替人家數錢哩。
隱隱約約感覺到碧微可能會吃大虧,夏荷花更慌了。
可是,茫茫城裏城外都找了,也沒找見碧微,夏荷花突然有種不祥的預兆。
直至天色已黑,她實在無處可覓,才回到家。
夏荷花幻想着碧微會突然推開門回家,母女又可以團圓在一起,但等到了四更也沒有奇蹟發生。
夏荷花始終認定這肯定是胡三乾的壞事,卻無論如何也不會聯想到是宋雪燕做的手腳。
但不管與誰有瓜葛,人失蹤了,這都是一件令人寢食難安的事情,
夏荷花極度恐慌到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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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一放黑,趙府內就四處亮起了燭燈。
碧微被從黑口袋裏放出來的時候,發覺自己身處在一個極為雅致的房間裏。
雕花床,粉紗帳,梳妝枱,紅燈照......
屋角還有兩盆弔蘭,滿屋清香,氣氛嫣然。
這分明就是一個大戶人家的閨房。
碧微去推門,門是從外面鎖着的,她打門,一個家丁用一隻眼隔着門縫瞧她,道:
「姑娘,省點力氣吧,敲死也不會開的,好生待在屋裏吧。」
居然還有人看守她,碧微又去推窗戶,窗戶都被釘死推不開。
碧微又急又慌又生氣,一屁股坐下來,止不住趴在桌上埋頭嚶嚶地哭起來。
「喲,有這麼好的地方住,碧微姑娘還哭個啥。」
隨着這句話,門一開,宋雪燕與曹義走了進來,曹義將一個食盒放在了桌上。
宋雪燕道:「餓了吧,快先吃點東西吧,都是好吃的,看有你愛吃的麼。」
「不吃不吃!我要回家!」碧微嚶嚶道。
宋雪燕見碧微一副孩子脾性,微微笑了,道:「回家不着急,先吃東西。」道完便欲上前打開食盒。
碧微一把將食盒從桌上擼在地上,食盒裏的飯菜潑了一地。
「不吃不吃!我想我娘,我要回家!娘,娘!」碧微小嘴裏一邊喊娘,一邊眼淚汪汪。
曹義火道:「姑娘別不識抬舉,不知好歹,告訴你,趙家不會虐待你,你自己不吃飯餓死了,可別怪趙家不仁道。」
宋雪燕看着碧微眼淚鼻涕一把把地哭鬧,畢竟自己也是做娘的,不免有些心軟,道:「我就是喜歡碧微姑娘這樣的直率脾氣,想什麼就表達什麼,想笑就笑,想哭就哭。曹總管,吩咐伙房再給碧微姑娘重新做一份菜飯,要好還要快。」
「是。」曹義應道。
宋雪燕走過去,輕撫碧微的肩頭,道:「碧微姑娘,你就先在這兒住些日子,不會餓着你,也凍不着你,屋裏的東西你可以隨便用,門口的家丁你也可以隨便使喚,只要你能安安心心地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