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的到來也沒有過多的去關注。一個個的面色難看,神情麻木,一眼就可以瞧出他們生活的不如意。
馬車左邊的車窗簾子被一隻白皙如玉般的手掌撩開半邊,讓車內的人可以瞧見外邊的景色。
閣樓破舊,街道狼藉,空氣散發着乾燥的臭味。
這南雲城真不愧是西陵的毒瘤,恨不得棄之不顧的一塊地方。
只是這塊地方為什麼還能生存下去,並沒有完全荒棄?只因為南雲城的地理環境實在很特殊,四面環海的同時,又是諸多城鎮國家的必經之路,且還是抄近之路。因此,哪怕明知道南雲城危險混亂,那些行商還是寧可高價聘請高手護航,也要路過南雲城。
一處牆角,兩三個衣着破舊的孩子正在嬉鬧。說是嬉鬧,倒不如說是兩個欺負一個,被欺負的那個時瘦小男孩滿臉淚痕,哭得口說鼻涕橫流,嘴裏叫罵着些什麼。
男孩邊哭邊掙扎,想要躲過兩個孩子的毆打,忽然抬頭就看到了路過的馬車,一眼望進了半開的車窗內,神情立即呆滯如同木雞,哪怕被兩個孩子打得歪倒,竟也一動不動。
"啊!虎子被打傻了!"打人的一個孩子驚叫。
另外的一個孩子聽到他的話,被嚇了一跳,不敢再繼續打了,"他裝得,一定是裝得!"
被他們稱作虎子的男孩目送着馬車,一直到看不見那車窗了才回神,嘴裏打叫一聲,"仙女,我看到了仙女了!仙......仙女,等我,等等我!"
這孩子大吼大叫,邁着兩隻小短腿,竟然朝馬車追趕過去。
"我就說他是裝得!"高個子男孩惡狠狠的說道。
"仙女?哪有仙女?"一開始說虎子被打傻了的孩子,好奇心則被吊了起來,也跟着虎子跑。
馬車走得並不快,眼前那孩子竟然就快追上來了。
車夫對車內輕問一聲:"主子?"
"保持這個速度。"從車內傳出來的聲音輕柔婉轉,極為好聽。
這車內坐着的人,是一名女子。
"是。"車夫沒有任何的異議,不再對後面追趕的孩子有任何的關注。
這個速度恰到好處,眼看就要被孩子追上,可又偏偏就是差那麼一點。馬的耐力可比孩子們好多了,沒一會兒後面的孩子就跑累了。高個子男孩對虎子大罵:"臭虎子,你再不停下來的話,下次見到你,我就打死你!"
跑在最前面的虎子聽到話語,身體反條件的打個顫。也不知道什麼信念支持着他,竟然不聽高個子的威脅,依舊跟着馬車後面跑。
這一幕被高個子男孩瞧見了,氣得不行,竟也不顧身體的疲憊,追在他的後面,心想着:等他逮到了他,非要好好的教訓一頓不可。
至於中央那個瘦臉孩子,依舊堅持着的原因,卻只是好奇心罷了。
三個孩子,各有各的理由,理由又那麼的簡單普通,竟然跟着馬車跑了一條街,累得氣喘如牛也不停下來。街道上少許的人看見了,卻沒有一個人動容,甚至有些還露出看戲的戲謔神色來。
在南雲城中央就是城主府。
這裏居住的人不是城主,也不是當地的官差,卻是一個鏢局。雖然名義上鏢局,實際上平日裏做的卻是打劫的強盜行為,整個南雲城就屬這個鏢局的勢力最大。
只是南雲城中的百姓還不知道,這個鏢局早在五天前就被人滅伙。這時候在裏面的人,早就換成了另外一方勢力。
馬車就在城主府的門口停下。
虎子和後面的兩個孩子也都隨之停下。
他們都瞪大了眼睛看着城主府,眼神裏面浮現着驚恐,原本因為跑步漲紅的臉瞬間褪色變成了蒼白,小小的身體還顫抖着,明顯對城主府很懼怕,或者該說是對城主府裏面的人很懼怕。
車夫跳下馬車候在一邊。原本在城主府守着的兩個灰衣人也走了過來,恭敬的站在馬車旁邊,態度證明了馬車內主人的地位。
冰藍色的車簾被撩開,一雙撩着車簾的縴手皓白如玉,映着布面,便如透明一般。<!--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