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和你吵架來的。剛才我給你說的那話,只要你不吭聲,一切由我出面,官司保准能贏,少說也詐他姓董的幾萬!」
「你是不是想錢想瘋了?」梅生忽地坐起來,兩眼噴火,大聲罵道。
朱桐生剛想發作,想想又忍住,還是用那種玩世不恭的神氣說話:
「喊什麼喊?我還不是為你好,為我們這個家好。賺回來的錢咱倆二一添作五,對半分,我絕不多要一個子兒,這樣成吧!話丑理端,不管從那頭說,咱也不能白給他養兒子呀!你說對不?」
梅生坐起來的人又躺下,有心不和這號人論短長,話到嘴邊又忍不住,轉過身子背過臉,沒好氣地說:
「誰希罕?兒子是我生的、我養的,你花了多少錢?說個數,我賠你!」
「讓我戴了十幾年的綠帽子、當了十幾年的王八,這是多大的損失?你能賠得起嗎?冤有頭、債有主,叫我忍一輩子,我還是個男人嗎?」
「誰讓你戴綠帽子當王八了?當初我要嫁給董榆生,你說什麼來着?我說懷了身孕,你說得好聽,黑鍋你背、綠帽子你戴。說我跟了你滿河的冰塊子全化了,如今你又秋後算賬,安的什麼心你?」
「前面的話我承認,可我沒說過饒了董榆生。便宜了他,沒那麼好的事!」
「告訴你朱桐生,我再說一遍這娃不是董榆生的。你別自作聰明,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好,我信,我信。你說呀,小雜種到底是哪個驢日的,的?說出來我認了。只要和董榆生無關,是誰的我都認。我保證和你一道好好養兒子,和你一道好好過日子。我要是說了假話就不是我爹的種,諒你也說不出第二個人來。」
「你以為我不敢說呀,我怕誰?我只是為兒子想,這種醜事爛到肚子裏也不能說,說出來娃就難活人了!」
「你替你的兒子想,咋不替我想?到了這時候,你還偏着、護着董榆生。怪不得姓董的遲遲不結婚,原來你們還留了一手,真歹毒!」
「姓朱的,你別逼我。啥事不清楚,你去問你爹去!」
「問我爹?你偷漢子管我爹的球事?姓侯的,你不說明白,我和你沒完!」
「朱桐生,我算看透你了,這兒不是你的家,你滾!明天我就和你辦手續,你滾,你現在就滾!……」
侯梅生光着腳跳下地,活像一頭髮怒的獅子,一邊哭、一邊喊,花瓶扔過去,枱燈扔過去。
朱桐生沒防備,頭上流着血,手也劃了道口子。他翻身下地,地上的碎瓷片又扎破了腳。他摸黑找到褲子,穿襪子穿鞋。正在這當兒,又是一陣「鐺鐺鐺鐺」的敲門聲。朱桐生不理,回過頭來惡狠狠地沖梅生吼道:
「我把你這個吃裏扒外的賊婆娘、爛婊子,你以為我怕了你?我把你和那個姓董的嫖客一塊兒告,等着咱們明天法庭上見!」
朱桐生怒氣沖沖打開門,一伸手把魏秀枝推了個趔趄,雙手捂着頭,大踏步地下了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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