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兩人之中,陳思豐頗有傲氣,於和中則稍微好些,但對於寧毅所作所為,兩人都是沒法理解的。隨後又陸陸續續說起一些事情:「聽說,南北兩邊都在鬧糧荒。」
「米價漲太高了,不過,竹記最近也在收糧吧……」
「其實京里京外的,最近都不太平,部里的氣氛,也不怎麼輕鬆……」
「聽說右相府公器私用,要將朝廷的資源拿來做生意,沖的就是這次糧價飛漲。結果物議洶洶,最近幾天就有好些官員被摘了帽子了,兩位相爺都很有準備,但我認識的那些御史清流們,最近也有點動靜,我在想啊,會不會又要鬧出問題來了。」
「御史中丞秦大人與右相是本家啊,打不起來吧?」
「難說,秦中丞性格剛直,去年的時候他連蔡太師敢參……」
作為底層官員,他們雖然接觸不到上層,但對於風向變幻卻頗為敏感,多少感受到了一點山雨欲來的氣息。師師這邊則記下了糧荒的事情,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趁着糧價飛漲賺錢。是所有商人都會做的,若是說寧毅最近都在忙碌此事,並不是不能理解。
但那可是饑荒啊,這等時候,怎麼能只想着賺錢呢……
心中是這樣想,又知道這等想法在許多人看來,多少有些天真。此後幾天裏,在關注着童舒兒案進展的同時,她也略略打聽了南北兩面的災荒情況,與她來往的人中也有些了解內情的。說了今年的受災狀況。而後商販們囤積糧食,抬高糧價,已經將範圍擴大到南北好幾路的程度!人們說起這事,多半也要嘆一口氣。今年多半有不少人要死了。隨後又說起那些囤糧者的毫無人性。
如此一致到八月二十二的這天。第一輪的忙碌過後,晚上恰好空出些時間來,師師跟李蘊告了假。離開礬樓去寧府拜訪。登門之時遇上蘇文定,才知道寧毅還在竹記處理事情,她於是又折回竹記,通報過後,一名掌柜的請了她進去,讓她在偏廳等等,道是東家正在開會,待會出來:「東家方才還說了,正好找師師姑娘也有些事情。」
師師便在偏廳里坐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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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時刻,礬樓外的街道上,一名穿戴華貴的男子揮着摺扇,在夜色中信步而行。在他的身後,跟着馬車以及多名隨從。
手中搖着摺扇,看着一路而來這繁華的情景,男子的臉上露出的是淡淡的笑容,他偏頭對身邊的人低聲說道:「杜成喜啊,朕,有時候在宮牆上往外看看,那一片燈火繁華,但總還是覺得高處不勝寒,只有每次出宮之時,置身於這繁華之中,才覺得,這才是京城該有的樣子,就像是朕最近讀到的詩詞,一夜魚龍舞啊……好,到了,我們進去吧。」
此時出現在這裏的,乃是微服出宮的景翰帝周喆。最近這段時間,朝堂上醞釀着一絲不和諧的氣氛,若在平時他多少會有些煩,但近期對北方戰事的順利,將他心頭的陰霾一掃而空。他以輕鬆的心態看着這一切的發展,又抽出了時間出來散散心。礬樓已經不是第一次來了,上次來沒有見到李師師,讓他覺得有些遺憾,這一次若能見見,想必會心情不錯。
不過這一次,對方又不在礬樓。認出這位是上次高太尉帶來的皇家貴胄,媽媽李蘊連忙出來,拼命道歉。周喆倒是頗有氣度的,揮揮手表示並不在意,便叫了另一名花魁作伴。
周喆並不常來礬樓,但看李媽媽的姿態,他顯然身份絕高,樓中的一些丫鬟私下裏便議論起來。待到不久之後,周喆出來時,卻無意間聽到了兩名丫鬟的對話:「那說起來,師師姑娘今天是去哪裏了啊?」
「聽說是去找寧毅寧公子了,你也知道,他們兒時便是朋友嘛……關係挺親熱的。」
周喆皺了皺眉,隨後便對着身邊的大內總管杜成喜笑了起來:「杜成喜啊,這個寧毅寧立恆哪,可不簡單哦。」
杜成喜皺眉道:「小的知道,皇……老爺方才吟的那句詩,是他作的。」
「哎,不是這事。」周喆笑着,「我上次來啊,這位師師姑娘便是去替什麼竹記做表演去了,這竹記就是他家開的。也就是說,這位寧公子,兩次搶走了朕看上的女子,難道還不厲害?哈哈……」
他
第五〇四章 洶洶物議 故舊相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