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彥、朱勔、王黼、童貫、秦嗣源。
「今日之事,有蔡京壞亂於前,梁師成陰謀於後。李彥結怨於西北,朱勔結怨於東南,王黼、童貫、秦嗣源又結怨於遼、金,創開邊隙。宜誅此七虎,傳首四方,以謝天下!」
這七虎之說,大概便是這麼個意思。
秦嗣源算是在這些奸臣中新加上去的,自輔助李綱以來,秦嗣源所施行的,多是苛政嚴策,得罪人其實不少。守汴梁一戰,朝廷呼籲守城,每家每戶出人、攤丁,皆是右相府的操作,這期間,也曾出現不少以權勢欺人的事情,類似某些小吏因為抓人上戰場的權力,淫人妻女的,後來被揭露出來不少。守城的人們犧牲之後,秦嗣源下令將屍體全數燒了,這也是一個大問題,而後來與女真人談判期間,交割糧食、草藥這些事情,亦全是右相府主導。
往日裏秦嗣源在民間的風評頂多是個酷吏,最近這段時間的有心醞釀下,即便有竹記為其開脫,關於秦嗣源的負評,也是甚囂塵上,這中間更多的原因在於:相對於說好話,普通人是更喜歡罵一罵的,更何況秦嗣源也確實做了不少違背鄉愿的事情。
汴梁守城戰的三位英雄當中,李綱、种師道、秦嗣源,如果說人們非得找個反派出來,毫無疑問秦嗣源是最合格的。
順藤摸瓜,在背後操縱這些言論的勢力各種各樣,又與朝堂局勢的一日日變化有關係:在幾天以前。秦嗣源就已經稱病求去,但與之一同到來的,是逐漸變多的抨擊和彈劾秦嗣源的摺子,最初是捕風捉影的類型,譬如說秦嗣源為女真人輸送糧草,致使民怨沸騰這純屬找抽。秦嗣源負責,不還得上面發命令麼。一開始的幾個人被下獄之後,後來的摺子,便愈發有真材實料了。
如秦嗣源在右相任上的一些權宜之計,再如同他曾經為武瑞營的軍餉開過後門,再如同對誰誰誰下的黑手。周喆力保秦嗣源,將這些人一個個扔進大牢裏,直到後來人數愈發多了,才停止下來。改做訓斥,但同時,他將秦嗣源的稱病視作避嫌的權宜之計,表示:「朕絕對相信右相,右相不必擔心,朕自會還你清白!」又將秦嗣源的請辭駁了。
隨後秦檜帶頭上書,認為雖然右相清白無私,按照慣例。有如此多的人參劾,還是應當三司同審。以還右相清白。周喆又駁了:「女真人剛走,右相乃守城功臣,朕有功尚未賞,便要做此事,豈不讓人覺得朕乃鳥盡弓藏、兔死狗烹之輩,朕自然信得過右相。此事再也休提!」
這些明面上的過場掩不住暗地裏醞釀的雷鳴,在寧毅這邊,一些與竹記有關係的商戶也開始上門詢問、或是試探,暗地裏各種風聲都在走。自從將手頭上的東西交給秦嗣源之後,寧毅的注意力。已經回到竹記當中來,在內部做着不少的調整。一如他與紅提說的,如果右相失勢,竹記與密偵司便要立刻分開,斷尾求生,否則官方勢力一接手,自己手頭的這點東西,也免不了成了他人的嫁衣裳。
竹記的核心,他已經營許久,自然還是要的。
當然,這樣的分裂還沒到時候,朝堂上的人已經表現出咄咄逼人的架勢,但秦嗣源的後退與沉默未必不是一個策略,或許皇上打得一陣,發現這邊真的不還手,能夠認為他確實並無私心。另一方面,老人將秦紹謙也關在了府中,不讓他再去操控武瑞營,只等皇帝找人接手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了。
然而太原在真正的火里煮,瞎了一隻眼睛的秦二少每日裏在院中焦灼,整日練拳,將手上打得都是血。他不是年輕人了,發生了什麼事情,他都明白,正因為明白,心中的煎熬才更甚。有一日寧毅過去,與秦紹謙說話,秦紹謙雙手是血,也不去包紮,他說話還算冷靜,與寧毅聊了一會兒,然後寧毅看見他沉默下來,雙手緊握成拳,牙關咔咔作響。
「立恆,太原還在打啊!」他看見秦紹謙抬起頭來,眼睛裏充血殷紅,額頭上青筋在走,「大兄還在城裏,太原還在打啊。我不甘心啊……」
寧毅沉默了片刻,憋出一句:「我已派人去救了。」
秦紹謙咬牙切齒,全身發抖,許久才停下來。
從相府出來,明面上他已無事可做,除了與一些商家大戶的溝通往來,這幾天,又有親戚過來,那是宋永平。
這位官宦家庭出
第六二九章 春寒料峭 逝水蒼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