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在即將接觸的前一刻陡然從側面翻了下去,他以高速穿過二樓的橫樑,騰挪至三名華夏軍腳步稍後一些的地方,猛地沖開了屋頂,「哇啊——」一聲,雙刀揮舞欲斬,但迎接他的是後方持槍那人的一個轉身。
對方手中的長槍似乎已然消失,但下一刻,鋒芒刺出、收回,這是一式教科書般的回馬槍。
鼠拳高手被貫穿胸膛,身體從後方屋頂砸落。
持刀盾的同伴仍在揮刀、前行,衝來的數名高手已有四位被斬殺在血泊里,下方的爆炸之聲轟然襲來,一時間幾乎動搖整座長街,屋頂上的眾人拿捏身形,有人朝着下方摔落,手持長槍的華夏軍人又是一個翻滾,在氣浪的干擾中,點穿了前方一名敵人的大腿。
刀盾前行,血肉在行進中爆飛。
這個時候,舉着手中紙張蹣跚前進的薛進才剛剛走道街口的拒馬前,轟隆隆的爆炸帶來的氣浪翻滾升騰,仿佛要吞沒前方的長街,大地震動。即便已攜死志,這一刻的他仍舊瞪大眼睛,猶如看到了毀滅的奇觀。
他蹣跚地,往前行進。
與此同時,舊武衙門西側、南側防禦陣地的外圍,華夏軍的軍人亦在不同的地方同樣的向前行進,如果說前方捲起的反撲猶如一波聲勢驚人的巨浪,華夏軍的前進更像是一支有十數道鋒銳的巨犁,在雙方轟然相撞的下一刻,它犁開了大地,犁碎了鋪面而來的浪潮,它的速度並不快,只是仿佛沒有遇上阻攔一般的朝前推進。
猶如絞肉的機器,將第一批衝上來的綠林高手攪得爆碎在空中。
即便作為華夏軍,各個軍人的素質,自然也有高有低,不過這些年來,只要是出門出長距離任務的小隊,按照慣例還是會挑選軍隊最精銳的特戰人員。例如在西南大戰期間,派出去的各個隊伍如渠慶、卓永青這些人參與的,不僅要肩負與各方談判的職責,許多時候,還肩負鋤奸、殺人的重任,類似配合於明舟、扮演完顏青珏抓捕李投鶴、設計銀術可等關竅,也都需要這些人的靈活配合。
西南大戰的那段時間,華夏軍中人手尚緊缺,然而到得擊潰了粘罕、希尹,休養生息的這段時日裏能夠挑選出來的特戰隊成員就委實太多了。此次錢洛寧帶出來的這些人有過去的霸刀成員,也有曾經的綠林高手,但最重要的是,都已經在西南與女真的殘酷作戰中經過了欠錘百鍊的廝殺配合。
這些人中有那麼一部分,在參與華夏軍之前藝業或許遠遠比不上這次衝鋒過來的綠林高手,但在這些年的廝殺打磨後,他們的刀槍合作殺人甚至都用不了第二次出手,甚至於一刀一槍在出手前對手甚至都感受不到巨大的殺氣,只因在戰陣上千錘百鍊的搏殺之後,這樣的刺殺動作,甚至都不需要帶有惡意,就如同屠夫宰殺豬羊一般,精準而自然。
而隊伍之中另外一部分人,則在加入華夏軍之前便已經是綠林間有名的大高手,此刻無論是與同伴的配合還是稍微的走單,都保持着比一般武者更為強大的大局觀。
爆炸轟鳴,氣流衝突,瓦片與灰塵簌簌而下,盧顯在一片雜亂的門板之間爬起來,視野的不遠處,外號柱子的壯實青年吊着一隻斷手,在煙塵里迷惘地轉動。這些人有使用火雷的經驗,但由於經歷的場景不多,還沒有過被一次次大規模意外逼出來的安全意識。
盧顯耳朵里聽不到太多的聲音,口中大喝:「往後退啊,後退啊——」他揮手示意,隨後朝着前方奔行出去。硝煙之中,街道上猶有不少的身影在灰塵中打轉,有的從地上爬起來,破破爛爛的身體仿佛漏成了篩子,有的相互攙扶朝後方退去,李端午原本躲在一處牆壁後方,此刻陡然發力,朝這邊狂奔而來,揮了揮手。
作為收留盧顯,且帶他在江湖上出師的「斷江龍」李端午最擅虎形拳,年輕時也曾在江湖上打出偌大的名氣來。此時虎步奔撲,一躍之間猛地騰出數丈,轉眼便到了前方,盧顯看見他口中還在叫喊着什麼。
而不遠的另一處屋頂上,有兩道身影已探了一會兒頭。
「打指揮那個。」
「誰……」
「嗓門最大的?」
狙擊手扣動了扳機。
「跑得有點快……」
盧顯面前,跑得很快的李端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