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士的作息其實與常人也無異,會有惰性,所以東方若不泛起魚肚白,他們是不會抹黑起床修煉的。玉蓁蓁就是抓住這個心理,與凌皓傑、程思蕪約好了時辰,三人碰面的時候,天還擦黑,凌皓傑和程思蕪臉上都明顯帶着倦意,看來冬日的清晨,要想離開溫暖的被窩,還真是要做上一番鬥爭。
不過玉蓁蓁卻早就習慣了早起;就算剛剛到異世的時候,她也是起的最早的一個,待別人梳洗後出來用膳時,她多數已經窩在藏經閣看了小半本經書了。玉蓁蓁有些抱歉的望着對面兩個強迫眼睛睜開的人,小聲道,「其實皓傑和程師姐不一定要陪我一道去的,現在倒是勞煩你們起這麼個大早,還有可能會擔上責任……」
見玉蓁蓁如此愧疚的樣子,凌皓傑死死將要打出口的呵欠憋了回去,後生硬笑道,「和我們還客氣什麼,我們可是你最親的人,咱們三人一心,有福一起享,有難一起當!」
「還沒去呢,說什麼喪氣話,還有難一起當,有難你自己當,我拉着蓁蓁就跑,理都不要理你!」程思蕪瞪了凌皓傑一眼,幾人這麼說着話的工夫,倒是稍稍清醒了些;程思蕪耳朵前後微微一動,後做了噤聲的手勢,直接御劍而起,在前方帶路往死海之岸疾行而去。
玉蓁蓁知道程思蕪是擔心他們的行蹤被發現,畢竟,這次是掌門親自下令、而且還是三令五申絕對不許有人去死海之岸探望風花飛,他們三人如果被抓住的話,可能整個破天樓都要跟着倒霉了。玉蓁蓁深吸一口氣,才要祭出瓊陽劍的時候,卻已經感覺到自己被一陣大力拉的飛了起來;她抬起頭,看着凌皓傑的笑臉近在眼前,「蓁蓁,抱住我的腰。」
玉蓁蓁的臉一下子就通紅,她默默的點頭,調整好站姿之後,雙手攬住了凌皓傑的腰,將臉貼在了他的背上。一陣從未有過的心安突如其來,她甚至可以聽到凌皓傑的心跳與自己的心跳交織在一起,彈奏出那麼美妙動聽的音樂。這一刻,她似乎忘記了自己是要去哪裏,要做什麼,或許她已經真正的體會到了何謂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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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感覺臉龐擦過的風愈發的凜冽,甚至已經打透了自己的棉道袍,玉蓁蓁才發現,原來不知不覺中,他們已經到了死海之岸。一片又一片的荒蕪和寂寞在這裏虛無縹緲的蔓延,那黑色又渾濁的死水讓人感到無邊的絕望;四下沒有一點生物的氣息,水天交界的地方,是一望無際的黑暗;廣袤的大地上,放眼望去,儘是被風揚起的黃沙;偶見幾個孤零零的焦木立於黃沙之上,似乎在訴說着經歷了怎樣的痛楚。
這個地方,太可怕了,可怕到讓人難以想像,四季如春、充滿生機的修仙士天堂里,怎會有這樣的地方。玉蓁蓁的身子微微顫抖着,眼神不停在四下艱難的掃着;許是因為天氣還暗着,可四周幾乎是平面,沒有一絲隱藏之處,為什麼就是看不到風花飛的蹤影呢?
「在那裏!」正有些恐懼的工夫,程思蕪的聲音傳入耳中,同時,她開始急速向下御劍而去。凌皓傑見狀趕緊跟上,從凌皓傑的劍速上,玉蓁蓁都能感覺到,他其實也是非常關心風花飛的,儘管平時這兩人見面就吵。
在見到風花飛的一剎那,玉蓁蓁終於明白了,自己為什麼遍尋不到。因為風花飛正奄奄一息的倒在一個焦木之下,因昨日的天雷,他整個人如今與焦木顏色一致,所以倒在焦木一旁,讓玉蓁蓁根本注意不到。程思蕪捂住嘴,不敢相信自己眼前的場景——從前那個盛氣凌人的風花飛,破天樓的大師兄,整個逍遙派十九代弟子中靈根最好修為最高的修仙士,如今竟在天雷的作用下,不知死活的暈倒在這裏,狼狽至此!看來那天雷的力量,當真是他們無法抵抗、或許根本無法想像的!
「大師兄!」
讓凌皓傑與程思蕪出乎意料的,居然是玉蓁蓁第一個激動的跑了上去,也不顧風花飛如今變成了焦人,直接將風花飛輕輕扶起,仔細觀察着他的傷勢;見風花飛一直沒有醒過來,又心急如焚的回過頭對程思蕪道,「程師姐,先將丹藥拿來,給大師兄服下,他受了很重的傷,皮膚灼傷了大半,很嚴重!」
「哦……好。」程思蕪一時間還有些呆愣,半天才反應過來,怔怔的將菩提子的葫蘆遞給了玉蓁蓁。
玉蓁蓁接過後,迅速拔掉塞子,胡亂的倒入手中五六顆,便直接往風花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