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快到黃泉路的盡頭,也就是說,快要到曾經和本尊一起遇到俞樾的地方了;憶起第一次見到俞樾,還是本尊一句「三皇子」出口,自己才知道了那個俊俏卻冰冷的男子的身份。那麼俞樾失落的記憶,又是否與於三文的前世完顏玉兒有關?他們下一步該怎麼走?
玉蓁蓁一面在渾渾噩噩的生魂中小心穿梭,一面跟在冥赤身後,很快就到了黃泉路的盡頭;那裏如今並無擺渡人,想來應該是剛剛送走上一批的生魂。玉蓁蓁望望四周,這裏與她初到之時一般,只不過唯有遇到的人、身邊的人、還有境遇,已經全部改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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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蓁蓁還記得,當初她與本尊手牽手的走過了黃泉路,但聞一陣陣的水流之聲,她清楚,該是到了忘川河了。待過了這河,就可以看到奈何橋了。
只是事事都有出乎意料的時候,就在這黃泉路的盡頭,一個男子的身影愈發清晰的顯現出來。但見其着了純白團花絲綢圓領長袍,袍上刺繡精美而華貴,寶藍束口劍袖,朱紅三鑲白玉腰帶,一看便知身份非凡。待距離愈發近了,玉蓁蓁發現這是一個邪魅絕倫的男子,面如冠玉,眉若春山,丹鳳泣血,唇點桃花。
「慢着。」玉蓁蓁與本尊本想繞過他繼續前行,不想那男子卻一展手臂,愣是攔下二人。玉蓁蓁才要訝異這男子居然也有意識的時候,他卻繼續開口,語氣平淡道,「父王要見你們,隨我來。」
語畢,男子對着忘川河上一招手,片刻的工夫,一個烏蓬小船便緩緩靠了岸。船夫穿着巨大的蓑衣,斗笠遮住了臉龐,對着男子恭敬的單膝跪地。開口道,「見過三皇子。」
三皇子?玉蓁蓁與本尊面面相覷,後還是本尊開口問道,「你是三皇子。那你的父王不就是……」
男子回頭瞟了一眼本尊,又看了看她身後的玉蓁蓁,繼續保持着平淡的語氣道,「地府之尊,鬼王。」
與這鬼族三皇子同乘烏篷船。這一路,本尊可是一刻沒閒着的不停問話,可無論她再說什麼,三皇子也是一言不發,只定定望着忘川河水發呆。本尊討了個無趣,後還是決定坐在玉蓁蓁一旁,見玉蓁蓁也一直沉默,不由得無奈的開口道,「你們兩個可千萬不能成了好朋友,不然一定會悶到死。一個比另一個還要悶葫蘆。」
「別這麼說,咱們如今可是在他們的地盤上。」玉蓁蓁對着本尊搖搖頭,小聲的叮囑道。
「也不知那鬼王見咱們兩個生魂做什麼,」本尊支着下巴,忽的想到什麼,一臉驚恐的搖着玉蓁蓁肩膀道,「天啊,他別是看上咱們兩個的美貌,要納為妃吧?那咱倆不成了那悶葫蘆的母后?呀,不是母后。是後母!」
都什麼時候了還有心情開玩笑,玉蓁蓁倒是挺佩服本尊的心理素質。過了忘川河之後,三皇子頭一個跳下烏篷船,後玉蓁蓁與本尊互相攙扶。一道下了船。船夫再度對着三皇子恭敬道別,後支着船槳重新回到黃泉路渡頭,等着幫下一隊生魂擺渡。
再向前,又是一大段的石板路與無邊的寂寞平靜。本尊是最受不了這種氣氛的,便拉着玉蓁蓁的手,嘰嘰喳喳小麻雀一般的問道。「玉蓁蓁,剛剛在黃泉路上,那兩邊的紅花真好看,以前在清虛宮啊,我可從來沒見過那樣奇怪的花,開的那樣熱烈,卻居然沒有葉子!」
玉蓁蓁搖搖頭,本尊的天真開朗真的是她羨慕不來的,「那是曼珠沙華,又被稱為彼岸花。彼岸花開花不見,岸紅嗜血鋪黃泉,曼珠沙華開一千年,落一千年,分分合合,卻花葉永不相見。」
「聽起來怎麼好像這麼悲傷呢。」本尊抓抓頭,一面前行一面道,「就好像兩個相愛卻永遠不得相見的男女一樣。」
「所謂分分合合不過是緣起緣滅,並非大喜不若大悲,而是銘記不如忘記。」
沉默了一路的三皇子忽的開了口,平淡的語氣中多了一絲悲哀。
「呀,悶葫蘆開口說話了,太奇怪了!」本尊立即使勁的拽了拽玉蓁蓁的衣袖,偷偷指了指三皇子的背,又小聲道,「玉蓁蓁,這悶葫蘆一定藏着什麼心事,不如我們……」
「別多事了。」玉蓁蓁對本尊善意的搖搖頭。
「嘁,無聊。」本尊只得撅起嘴巴,對着玉蓁蓁吐吐舌頭,後又百無聊賴的前行了。
鬼王殿十分的雄
714、忘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