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招劍法更加重拙緩沉,講究以慢打快以靜制動,其中的變化自也相應增加許多。盛年深入淺出足足用了半個多時辰才把基本要領解說演示完,小蛋學起來的進度也較昨晚更慢。
次日午後,他一覺醒來洗漱過後正遇上羅羽杉要下山為盛年買酒,便也一起去了。兩人結伴到了山下的鎮子上,找到盛年所說的那家老字號「玉潭春」,買了酒由小蛋抱着順道逛起了市集。
羅羽杉在一家地攤前駐步,饒有興致地挑選起繡花絲巾,打算替娘親買上一條當作小禮物帶回去。小蛋對女孩家的東西一竅不通,便轉到隔壁攤子看攤主捏小泥人。
他瞧得正津津有味,冷不丁背後有一聲脆冷的嗓音道:「小淫賊,你好啊。」
小蛋一愣回頭,立時頭皮發麻。在街對面成衣鋪門口,一位紅衣少女眉目寒霜婷婷玉立,朝着他不屑地冷笑着。
這真是冤家路窄啊,小蛋苦笑道:「姑娘,我真的沒有,你誤會了。」
少女柳眉一挑,輕蔑道:「小淫賊,上回有我奶奶攔着,讓你和那老淫賊躲過一劫,看今天還有誰來救你。」
她一口一聲「淫賊」,兩旁街肆的路人紛紛被吸引過來,望向小蛋的目光無疑都多了些憎惡之色。
羅羽杉也放下了挑選一半的絲巾,上前說道:「這位小妹,你可能是認錯人了。他素來老實,怎會是、是……你說的那種人?」
少女當夜沒有見到羅羽杉,自然不曉得被她仗義解救之人其實就是眼前的少女。但看羅羽杉素雅嬌柔文靜雍容,驚艷中又不禁隱隱生出幾分嫉意,嬌哼道:「你是誰,為何要替個小淫賊說話?」
「我是他的一位朋友,」羅羽杉溫和含笑道:「雖說認識的時間並不算太久,可也願意為他擔保,決不可能做那種壞事。」
少女冷冷道:「知人知面不知心,姑娘莫要讓這小子的一張黑臉給騙了。四天前,我曾瞧見他和一個老傢伙在客棧中你爭我搶,要害一位被他們迷暈了的女客,若不是我,只怕人家已被他們糟蹋了。」
竟會有這樣的事!周圍看熱鬧的人群不約而同「哦」了聲,小蛋急忙道:「不是的,不是這樣的!」
「還說不是!」少女冰冷的眼神蔑視小蛋,道:「你敢說那晚沒有這回事?」
小蛋哽了老半天無奈地嘆了口氣,回答道:「有的。」
人群中立刻有人怒聲喊道:「這小子招了,抓他去見官!」
小蛋滿頭大汗,笨嘴拙舌欲辯乏辭,只得搖頭道:「姑娘,事情並不是你想像的那樣——」
少女漠然一哼,道:「你還想狡辯?」揮玉掌拍出,顧忌到光天化日之下不宜當街殺人,但無論如何也要教訓這可惡的小淫賊,叫他以後再不能害人。
小蛋不假思索舉起手裏的酒罈朝上一擋,「啪」地壇碎酒灑濺了兩人一身。小蛋「哎喲」一聲暗叫糟糕,道:「姑娘,我不是有意的。我這就幫你擦乾淨。」
少女愈發惱怒,冷喝道:「好你個小淫賊,連本姑娘也敢調戲!」兩根玉指迸立如劍直插小蛋左右雙眼,立意要廢了他這雙淫光亂閃的招子。
羅羽杉從側旁閃身架住少女藕臂,勸解道:「妹子,請你先聽我說。」
少女振臂震開羅羽杉的手,不屑道:「一丘之貉,想維護你的小情郎嗎?可惜有眼無珠,竟看上了這樣的浪蕩子。」
羅羽杉雪膚生暈,羞赧道:「我們——」孰知乘她一分神的工夫,少女已掠身繞過又一掌劈向小蛋眉心,嬌斥道:「小淫賊,拿命來!」
小蛋手裏還抱着一個酒罈,卻捨不得再打碎。他急中生智轉頭就逃,無形間用上了翻雲身法腳尖點地縱入街邊的一家鋪子。
少女緊追不捨闖了進去,羅羽杉大急在後喚道:「小蛋,姑娘——」剛要跟進鋪子,不意望到鋪門上的匾額赫然寫着「裕德池」三字,旁邊更有一張告示寫道:「女客止步」。竟是一家澡堂!
羅羽杉大窘,硬生生停下身形打量着門口掛着的厚重棉布簾,也不知該如何是好。身後要看熱鬧的男人卻不管三七二十一推推搡搡蜂擁而入,把她撂在了外頭。
忽聽有人招呼道:「羅師妹,你怎麼會在這裏?」羅羽杉詫然回眸,就見一位身穿寶藍色緞袍的少年正笑容滿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