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蛋,含笑說道:你剛才的表現,令盛大叔大吃一驚。
小蛋本是激於一時義憤向鬼鋒發出挑戰,這時聽盛年說起,頓覺窘迫,低下頭猶豫着輕聲問道:我是不是……不自量力?
的確是不自量力。就算盛年親自調教,莫說三年,縱使用三十年的光陰,小蛋可否與鬼鋒一拼,亦在模稜兩可之間,但盛年卻溫和地微笑道:還記得我跟你說的大象和老鼠的典故麼?
小蛋點點頭,盛年接着道:那就是了。說到就要做到,你不會讓盛大叔失望。
小蛋得到鼓勵,剛想響應,盛年的身軀猛烈搖晃,竟似力不能支,往後軟倒。小蛋急忙搶前一步扶住,急道:對不起,我光顧和你說話,卻忘了你身上的傷……
盛年*在小蛋身上輕輕道:不礙事,我現在很高興。
風聲響動,在九懸觀出席劍會的翠霞派掌門淡怒真人、飛瀑齋齋主羅鯤、碧瀾山莊首座姬欖以及淡嗔師太、無缺真人等,聽到紫竹林中傳出的轟然巨響後,中斷劍會,紛紛御風趕至。
後面還跟着羅羽杉、屈翠楓、常彥梧及各支門下數十名弟子。
見到紫竹林內的景象,和身負重傷全身浴血的盛年,眾人盡皆驚呆,一陣忙亂後,盛年進了紫竹軒靜養療傷,轉述前因後果的重任,自然就落到了小蛋的肩膀上。
如果是其它門派,說不定當即就要拍案而起、精英盡出,四處搜捕追殺鬼鋒以泄私憤,但畢竟盛年和鬼鋒之戰純屬雙方公平對決,且有三年之約在後,眾人再是憤怒,亦不能再做出落井下石之舉。
當晚淡怒真人和各支首座均都留守紫竹軒,輪流守護盛年,助他運氣療傷,饒是如此,樂觀估計,盛年所受之傷也需半個多月才能康復。
在盛年的執意堅持下,翌日清晨劍會照常進行,進入了最後的四強對決。
小蛋等人本想留下照料,可盛年只說自己閉關養傷,無需旁人照顧,有翠霞觀和九懸觀的八位同輩師兄護法,盡可無虞,反勸他們萬勿錯過最後的幾場精彩對決。
卻說鬼鋒退出紫竹林,又猛吐了兩口鮮血,自知傷勢極重難以支撐,若不立即覓地靜養,會有性命之憂,便潛蹤匿跡,避開翠霞派的巡山弟子,在離坐忘峰約莫五十里外的一座無名荒山中,尋到一處幽深古洞,當下也顧不得太多,草草在洞口設下若干禁制,便避入洞內盤膝療傷。
這一坐就是十餘個時辰,正當他冥思凝念,徐徐迫出積壓在胸腔內的淤血之際,洞口設下的滴水成冰符陡然發出聲聲顫鳴。
鬼鋒凜然暗驚,以為是翠霞派見盛年重傷不肯善罷罷休,派遣出門下弟子追殺到了此處,他被迫收功,胸口逼了一半的淤血,又硬生生倒灌而回,低哼一聲,目露殺機,反手握住破心雪劍。
洞口包括滴水成冰符在內的三重防禦禁制,竟阻擋不了來人片刻,呼地清風從外吹進,一道青色的身影施施然負手步入。
來者看似四十餘歲,身材高大挺拔,鼻直口闊、相貌粗獷,寬廣的額頭高高凸起,直至頭頂都是寸毛不生,然而內凹的後腦勺上,卻又盤着二十多根濃密烏黑、姆指粗細的辨子,以若干青銅小環相箍,垂到背後。
他那雙猶如獵豹的幽藍眼珠,冷厲而深沉,微微合起時,湛出的森森精光令人不寒而慄,唇邊一圈短密的黑胡,修剪得妥貼而光潔。鼻翼左側一顆綠豆大小的硃砂痣,令人過目難忘。
他一身穿着甚是儉樸,好比是個牧馬人,腰帶上懸了串橙黃色的小鈴鐺,共計十二個,走路時卻無甚響動,也算是這人佩戴的惟一飾物。背後負劍,劍柄暗褐、劍鞘銀灰,腳下穿一雙西域常見的牛皮靴,靴尖扁平、稍稍上翹。
鬼鋒看到來人,握劍的手不僅沒有鬆開,反而攥得更緊,冷冷道:又是你。
青衣人瞥了眼破心雪劍,停住腳步,嗓音雄渾而略帶沙啞道:你受傷了,很重。
鬼鋒嘴角上挑漠然一笑,毫不領情回答道:不勞閣下關懷。
青衣人不以為忤,道:看來鬼兄也不會答應在下助你療傷,我又怎能強人所難,令你再生誤會?只是鬼兄接連受挫於羅牛、盛年劍下,三五年內再難找丁原一決雌雄了。
鬼鋒生硬地回答道:這是我自己的事情,無需閣下過問。
但我們有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