膽子?」拔腳跟去。二寨主為人細心,將閻基的鬼頭刀遞過,閻基左手倒提了。商寶震不知母親叫他入內是何用意,跟隨在後。商老太雖不回頭,卻聽出了兒子的腳步聲,說道:「震兒留在這兒!閻老大,你叫弟兄們暫別動手。」說這幾句話時向兒子和閻基一眼也沒瞧,但語音中自有一股威嚴,似是發號施令一般。閻基道:「這話不錯,大伙兒別動,等我回來發落。」群盜轟然答應,二寨主用黑話吆喝發令,分派人手監視鏢客,防他們有何異動。
本來商寶震和三個侍衛助着鏢行,群盜已落下風,但商寶震和徐錚為田歸農所傷,馬行空挨了閻基一腳後,再給田歸農打了一掌,傷勢更重,形勢又自逆轉。群盜既不劫鏢,鏢行人眾也就靜以待變。閻基跟隨在商老太背後,只見她背脊弓起,腳步蹣跚,原先心中存着三分提防之意,此時盡數拋卻,笑問:「商老婆子,叫我進來可是獻寶麼?」商老太道:「不錯,是獻寶。」閻基心中一動,他一生最是貪財,瞧這商家堡一副大家氣派,底子甚是殷實,說不定那商老太一見強人降臨,嚇破了膽,自行獻上珠寶贖命,也是有的,不由得又驚又喜。只見她一直向後進走去,接連穿過三道院子,到了最後面的一間屋外,呀的一聲把門推開,自己先走了進去,說道:「請進來吧!」閻基伸頭向房裏一探,見是一間兩丈見方的磚房,裏面空空蕩蕩,只見一張方桌,更無別物,微感蹺蹊,提步進去,大聲道:「有話快說,可別裝神弄鬼的。」商老太不答,伸手關上木門,又上了門閂。閻基大奇,四下打量,只見桌上放着一塊靈牌,上書「先夫商劍鳴之靈位」。閻基心想:「商劍鳴,商劍鳴,這名字好熟,那是誰啊?」一時卻想不起來。商老太緩緩說道:「你竟敢上商家堡來放肆,可算得大膽。若是先夫在世,十個閻基也早砍了。今日商家堡雖只剩下孤兒寡婦,卻也容不得狗盜鼠竊之輩上門欺侮。」幾句話說完,突然腰板一挺,雙目炯炯放光,凜然逼視,一個蹣跚龍鐘的老婦,霎時間變得英氣勃勃。
閻基微微一驚,心想:「原來這婆娘是故意裝老。」但想到一個女流之輩,又有何懼,笑道:「上門也上了,欺人也欺了,你又咬我一口?」商老太霍地走到桌旁,從靈牌後面捧出一個黃色包袱,那包袱灰塵堆積,放在靈牌之後毫不搶眼。她也不拍去灰塵,順手解了結子,打開包袱,只見紫光閃閃,冷氣森森,卻是一柄厚背薄刃紫金八卦刀。閻基驀地里記起十餘年前的一件往事,倒退兩步,左手倒提着的鬼頭刀交與右手,叫道:「八卦刀商劍鳴!」商老太臉色一沉,叫道:「豪傑雖逝鋼刀在!妾身就憑先夫這把八卦刀,要領教閻老大的高招。」忽地抓住刀柄,一招「童子拜佛」,向靈位行了一禮,回過身來,已成八卦刀法中的第一招「上勢左手抱刀」。但見她沉肩墜肘,氣斂神聚,哪裏有半分衰邁老態?閻基雖然微存戒心,但想以百勝神拳馬行空這等英雄,尚且敗在自己手裏,若是商劍鳴復生,或許要懼他幾分,這商老太本領再高也是有限,當下鬼頭刀在空中虛劈一招,笑道:「你要比試刀法,何不就在大廳之中?巴巴地到這兒來,難道定要丈夫的死人牌位給在一旁瞧着,才顯得出本事麼?」商老太凜然道:「不錯,先夫威靈,震懾鼠輩。」閻基不自禁地向那靈牌望了一眼,心中有些發毛,急欲了結此事,走出這間冷冰冰、黑沉沉的靈堂,說道:「商老太,你發招吧。」商老太道:「你是客人,閻寨主先請。」她聽他改了稱呼,口頭上客氣了些,於是也稱他一聲「寨主」。
閻基道:「在下跟商家堡無冤無仇,這次劫鏢,乃是衝着馬老頭兒而來。商老太既然定要出頭,咱們點到為止,不必真砍真殺。」商老太雙眉豎起,低沉着嗓子道:「沒那麼容易!商劍鳴一生英雄,他建下的商家堡豈容人說進便進,說出便出?」閻基也自惱了,道:「依你說便怎地?」商老太道:「你敗了我手中鋼刀,將我人頭割去,連我兒子也一併殺了……」閻基嚇了一跳,心想:「我跟你又無深冤大仇,只不過無意冒犯,何必這麼性命相拚?」只聽她又道:「若是妾身勝得一招半式,閻寨主頸上腦袋也得留下。」此言一出,跟着喝道:「進招!」閻基氣往上沖,大聲說道:「我要你母子性命何用?只要你這座連田連宅的商家堡。」說着將刀一晃,欲待進招,商老太一招「朝陽刀」已劈了過來。這一刀又快又猛,閻基急忙側頭,只聽呼
第三章英雄年少